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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4页）

他站在书架的尽头，手里一盏莲花灯，脸上是笑着的。

&ldo;小白……&rdo;

迟夜白双手一震：他找到了。

十九年前，西域使者来朝时为皇帝献上了一匹极其珍贵的天赐之锦。

那青莲色的锦缎铺展在龙座之下，煌煌生光。

消息从京城传出，飞快遍及全国，传说那锦缎又韧又厚，后宫嫔妃纷纷用来制鞋，步步可生莲。

青莲色绣鞋突然之间便流行起来，街上到处是穿着这鞋子的女人。

而蓬阳城之中，最先拾得这一风cháo的是金烟池。

&ldo;……小白。

&rdo;七八岁的司马凤又在呼唤他。

迟夜白不敢抬头，脸几乎贴上了手里那本不存在的书册，贪婪地吸收着上面的字眼‐‐他想起来了，是有这样一件事情。

可是他那时候太小、太小，许多事情莫名地记不清楚，只晓得娘亲和晴姨都穿着青莲色绣鞋，他被蒙上眼睛带到司马良人身边之前，贴身服侍他的那个侍女穿的也是青莲色绣鞋。

他的脑袋开始胀痛，高大的书架簌簌作响，被人为囚禁在这里的字词讯息，拼命撞击着册面和书架想要逃窜出来。

迟夜白松了手，连连后退。

在他面前，在两个书架的尽头，站着一个他不认识的高大人影。

他隐约记得那人在笑，一边笑着，一边用冰凉的手抚摸着他的脑袋……

&ldo;小白。

&rdo;

迟夜白浑身发抖，猛地扭头看去。

那小孩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身边，稳稳抓住了他的手。

那是常人的温度，令他剧跳的心开始缓过神来。

莲花灯温暖的光线里，司马凤抬头看他，握着他的手吻了吻，声音温柔：&ldo;别怕，跟着我。

我带你出去。

&rdo;

迟夜白睁开眼，大汗淋漓，目光一时间有些虚，凝不到实处。

司马凤蹲在书桌上，脚踩着他刚刚画的两双鞋子，正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ldo;我想起来了……&rdo;迟夜白连忙说，&ldo;十九年前……&rdo;

司马凤摇摇头，伸手抹去他额上汗珠，嘴唇碰了碰迟夜白冰凉的手指：&ldo;先别说这个，你喘喘气。

&rdo;

迟夜白：&ldo;……&rdo;

他顺手在司马凤脸上拧了一把，司马凤吃痛大叫，立刻放开他的手。

&ldo;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别老跳进去想以前的事情。

&rdo;司马凤揉着自己的脸，&ldo;捏我做什么？……还生气么？&rdo;

&ldo;挺顺手，就捏了。

&rdo;迟夜白心想，不打架了，捏捏就抵消。

他暗暗搓着自己手指，总觉得方才司马凤是真的吻了自己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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