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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跌落泥泞,漫漶上了无边血色。
聂影还在旁边念叨:“你看薛青澜这剑法,比纯钧派教导出的高徒还娴熟精妙,但你肯定想不到,此人原本不是用剑的。
薛青澜别号‘江水流春’,‘春’是指他统领垂星宗春字部,‘江水’说的就是他的佩刀‘断水’。
而且他得薛慈多年教导,于用医毒一道也颇为精通……哎,你干什么去!”
闻衡忽然起身,被聂影一把薅住,不得已重新坐了回去。
聂影手中稍使重力,按住他的肩头,不叫他冲动:“别忙,我知道你不忍见纯钧派受辱,可眼下这个局面,是另外几大门派默许促成的,你一个人剑法再高,也不能与整个垂星宗为敌,倘若情势生变,得罪了正邪两道,你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闻衡面色沉静,眼中却有一脉痛色,摇头道:“我不全是为了纯钧派。”
眨眼的工夫,薛青澜已经不慌不忙地送走了两个纯钧弟子。
就算这两人状态欠佳,毕竟是各峰精心栽培的英才,不然也不会送来论剑大会,能被派出迎战,说明还有周旋之力。
闻衡方才仔细看了台上比斗,他们栽在薛青澜手中,不全是因为运气不好。
薛青澜所使的并非垂星宗武功,其剑法奇崛,不输纯钧高招,又何尝不是某个人精心教导出来的结果?
前头两人惨败,纯钧派第三位弟子的压力就骤然沉重起来。
若三个人还换不下一个薛青澜来,那纯钧派此轮十有八九已成败局,声名颜面都将扫地,往后十年里,恐怕要成为天下豪杰议论的笑柄。
温长卿回望承露台下满面铁青的两位长老,和难掩憔悴的师兄弟们,轻轻叹了口气,压下满心忧虑,忍着胸口满涨的烦恶,提步走上左擂台。
“暌违多年,薛护法别来无恙?”
他没急着动手,长剑斜斜地支着地,神态闲散,像是与薛青澜拉家常。
薛青澜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珠清透如琉璃,只是缺少活气,像个冰雪雕成的人,淡淡道:“是你。”
“不错。”
温长卿笑道,“昔年曾在玉泉峰上有一面之缘,没想到薛护法还记得在下。”
薛青澜点点头:“我确实记得。”
他一边说着,一面举剑指住了温长卿:“不过不巧,我讨厌叙旧,更讨厌与纯钧派的人叙旧。”
温长卿不意他突然发难,敛去笑意,正色道:“薛护法,家师和被你所伤的大师兄、三师兄至今仍在闭关,我身为玉泉峰弟子,今日理当与你决战一场,为师门报仇雪耻。
但冤有头债有主,薛慈的事,咱们两处的仇怨注定难消,岳持师弟的事,却实在与玉泉峰、与纯钧派无干。”
只可惜他这番话非但没有说动薛青澜,反而成了火上浇油,彻底惹恼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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