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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火,语气冰冷,你都学不会拒绝人?还有,这个理由我听了几十次。
有没有新鲜的?
下午血淋淋的景象还历历在目,之璐满心的伤心委屈化成怨愤,为了保护自己声音高了八度:没有新鲜的!
有新闻我就去采访,为什么要拒绝?
这番吵架的结果直接导致了此后两个月的漫长冷战乃至离婚,好在平时两个人都忙,一早出去,晚上回来,虽然还是睡在一张床上,半夜醒来的时候还是搂在一起,不过这都不妨碍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僵,到最后演化成他所预料的那样,彻底分崩离析。
婚姻就跟水和空气一样,虽然平庸,但对于人类而言,却是最重要的东西之一,而且结果毫无悬念。
在跨入大门的时候,就可以看到结果,要么,任凭它磨去两人的棱角直至天长地久,要么,被不可避免的波折打倒,直至两败俱伤。
十九]高考临近,之璐体会了一下为人父母的感觉。
杨里放了假,在家里看书,之璐也陪着她一起看书,看累了两人就坐在地上看世界各地的搞笑电影,看到有趣的镜头,都能笑出泪来。
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之璐和杨里就开始收拾东西搬家。
杨里没有太多的东西,很快也就收拾好了;她过去帮忙,诧异的发现之璐的东西同样也不多,除了衣服和书,就没有别的东西了,仿佛这结婚两三年怎么一点印记都没留下。
她想起自己曾经连张照片都找不到,诧异的问她:就这些了?
之璐埋头收拾,说:没有别的东西了。
杨里想起楼上那扇永远打不开的房门,就说,之璐姐,你每个房间都看过了么?会不会有什么遗漏的?
之璐一声不吭的埋头收拾,继续忙碌;杨里以为她再也不会回答的时候,她把最后一沓书打包系好,直起了腰,用手肘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说,没有遗漏的。
收拾妥当之后,之璐打电话叫来搬家公司,花了整整一天,终于把所有的家当搬到租的房子里,累得虚脱;卧室没有收拾,于是在客厅打地铺过了一夜。
之璐本人对环境好坏并不挑剔,杨里是吃苦长大的孩子,对睡在哪里一点意见都没有。
此后连续好几天,两人都把时间用在收拾屋子上。
房子收拾好的当天,杨里提出说要回绥泉县,她说,已经好几个月没回去了,考试完了,也该回去看看;之璐想着她还有些亲人在那里,没有再劝,送她去了城西汽车站。
在候车大厅里,之璐跟叶仲锷挂了个电话,约他出来,他说:&ldo;什么事?&rdo;
之璐说:&ldo;前几天我已经搬走了,家里的钥匙多了两套出来,现在想拿来还给你。
&rdo;
叶仲锷没说话,听筒里只有高高低低的喘息声。
之璐曾经很熟悉,他恼怒到了极致却不得发作通常都会这样,就像他们以前吵架之后,两人躺在床上,呼吸声近在咫尺。
之璐沉默片刻,再说:&ldo;你没空?那我寄给你。
&rdo;
&ldo;你在哪里?&rdo;
他声音近乎咬牙切齿,之璐想,把房子还给他,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别的关系了。
在此之前,总是要见面的,总是要说清楚的,该问的也是要问的。
于是,她说了地方;叶仲锷没有任何停顿,说:&ldo;等我过来。
&rdo;
二十分钟后她在候车大厅外的对街见到了他和他的车,她呆了呆,忽然有逃走的欲望,那一楞神中,他也看到了她,对她略微颔首。
傍晚时分,光芒柔和,天空的一半像是复制在海水,湛蓝透明;另一半红得过于艳丽,已经有了些不祥的预兆,让每一个抬头看天的人都忍不住暗暗想,这不是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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