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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莉把大妞递过去的一块砖又退回来,说这块砖水没浸透,又让刨子把窗台砌宽点,她好搁花盆。
刨子说,砌太宽就不合格局了,窗多高,沿多宽是有比例的。
李晓莉说,故宫养心殿的窗台有七八寸宽,就按着养心殿的窗台砌。
刨子说,那不是故宫吗?故宫的房多高啊,大玻璃快两米了。
这西厢房东晒,又没廊子,大玻璃,到时候该成花房了。
李晓莉说反正富要大,窗台要宽,要舒服、敞亮。
刨子感到很为难。
门墩不给李晓莉帮忙,门墩压根看不上&ldo;那娘们儿&rdo;。
从西厢房赶出来的门墩把自己的铺盖啪的往后院东屋炕上一扔,腾起一阵烟尘。
屋内,窗斜门破,墙皮脱落,破旧不堪。
门墩自言自语地说,这儿他妈拍《聊斋》倒挺合适,赶上破庙啦。
说着找块地方坐下抽烟。
门吱扭一响,吓了门墩一跳,扭脸一看,不是鬼狐,是斧子。
斧子也不愿参加修房的义务劳动,跟着三叔到后院来躲清闲。
斧子把爷爷给三叔的传家宝搬过来了。
门墩接过水鸭子就手扔在墙角问,你是哪个?斧子说他是斧子。
门墩说就是考上大学的那个?斧子说没错。
门墩说,到今天我也闲不清你们俩谁是谁。
斧子说,我妈跟我奶奶一眼就能把我们分出来。
我妈更神,她说不用看人,听喘气都能听出我和我哥的不同来。
门墩说斧子他妈朱惠芬喘气儿都带有知识味儿。
一进王家门就嫌王家没知识,拿药水洗全家,往他的鼻子里喂糨子,这都是斧子他妈干的事。
斧子说他妈再怎么着也比将来的二婶好,他二婶支使他爷跟刨子,就跟支使小工似的。
门墩说,她就支使不动我!本大爷不买她的账!
斧子说,二叔,将来您这屋要收拾我给您帮忙。
门墩说,你甭给我拍马屁,你三叔没权也没钱。
斧子说,可您有人缘啊。
门墩说,要是这样,斧子,你给三爷沏一壶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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