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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看着她,将跟前的五珍烩推到她面前,自己却一筷接一筷吃她做的椒盐鱼骨。
他的膳食精致,全是她没见过的样式。
范咏稼在书院翻看过古本食谱,知道这些菜,费钱费时,忍不住问道:“王爷既不爱吃,何不换些家常菜式尝个鲜?”
楚王未解释,只略点了点头。
范咏稼心说:只怕是他嫌麻烦不肯多说。
范咏稼满腔的爱怜,暗下决心:往后每顿给他做道菜,调调口味。
这一日尽折腾,两人闲聊了几句,虽心中不舍,还是赶在夜幕降临前分开。
接下来几日,他带着天吴出门忙,范咏稼不想掺和太多这些蝇营狗苟,留在院子里。
上回给梦桃出主意,倒是提醒了她。
她找溪边领了些楚王常穿的料子,按着目测的尺码,想试着给他做做衣服鞋袜。
针线活她干过,但往常不过是些缝缝补补的小活。
家里落魄之后,为了省钱,四季衣裳都是捡的当铺里旧衣。
赶那肥大的挑,一是同样的价,买了更多的料子,方便后头缝补。
二是这样不合身的衣裳,虽不好还价,但因为买的人少,总能缠着掌柜饶上一些小东西。
黄云娣会绣工,却没正经教过她,她的耐心,只在范韶和娘家人跟前有,在女儿面前就尤其稀罕。
才教了穿针,就嫌她笨,针脚不直,不细密,当场撂摊子。
范咏稼会的那一点,还是跟着红婆婆学的。
要不,先给范咏生做一件?
那也不好,到底料子是王爷的。
先从样式简单的袜子做起吧。
她裁剪缝制,不由得想起了慈祥善良的红婆婆。
如今她首饰多了起来,但那只珍贵的黄铜簪子,她一直珍藏着呢。
也不知婆婆如今怎样了?老人家心善积德,生养的四个女儿,一个还未嫁,前头三个,嫁的都是好儿郎,想来也会善待婆婆吧。
再想想柳儿,那柳伯夫妻俩,虽惧着明例不敢虐打,只怕饿肚子是免不了的。
范咏稼想帮,可如今,名不正言不顺,自己不好做王府的主,不好开这个口,再等等吧。
还有这天气,仍是这般热,城外头那些庄稼,只怕都给晒死了。
听说南边比京城还要热一些的,那儿的百姓们呢?
对了,她还有两个荷包未还他呢。
薄袜子易做,赶出来六双。
每双大小不一般,后一双总比前一双略放了些,单看不明显,六双摆一块,差别就出来了。
她用布把袜子包好了,揣着荷包去找他。
她到的时候,他正脸色铁青去抽墙上的剑,堂下跪着几个伏身认错的人。
范咏稼一出现在门口,楚王拿剑的手,僵了一下,随后摘了剑下来,笑道:“家家,你来得正好。
朱厌新学了个剑舞,正要演一遍呢。”
范咏稼哭笑不得,难得他发脾气不用打骂就止住了,因此也不揭穿他,只笑道:“我不爱舞刀弄剑的,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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