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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来人,方蔷也不惊讶,示意了下一旁的沙发,语气熟稔:“怎么连门都不会敲了?坐吧。”
凌斯年坐下后,方蔷冲了两杯咖啡端了过来,将其中一杯推到凌斯年面前,看着他苍白的脸,问:“头又疼了?”
“这两天没有。”
凌斯年摇了摇头,又漫不经心的随口解释道:“被凌鸿文打了。”
方蔷对此毫不惊讶,显然习以为常,她咽下口中的咖啡,才说:“隔壁房间有药,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喊个护士帮你擦药。”
“待会儿吧。”
凌斯年淡淡道。
“那你这次来找我什么事情?”
凌斯年看了方蔷一眼:“我这几天总是在做一个重复的梦。”
听凌斯年这样说,方蔷正色了许多,她将手里的咖啡杯放下,拿起茶几上的笔记本,打开在上面记录了些什么。
“你可以具体说一说。”
“我梦到……”
凌斯年眉毛蹙起,陷入了某种回忆。
“梦到有一条河,梦里应该是在夏天,我好像去找什么人,之后我进到了河水里,看到一个人的背影……”
话说到这里就停下了,方蔷仔细看着凌斯年的表情,轻声追问:“然后呢?”
“没有了。”
凌斯年从回忆里抽离出来,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那种淡漠疏离,他语气很是冷静:“每次都是到这里。”
“那背影是男是女?”
“不知道,很模糊。”
方蔷的笔在本子上的某个字眼上画了几笔,“我记得你出事的时间,是在五月。”
“嗯。”
凌斯年没有否认。
“之后你一直昏迷不醒,在国外养病养了两年多,直到半年前才醒来。”
方蔷笔尖点了点本子,笑道:“看起来很合理,你这段时间明里暗里不也查了吗,摆在明面上的事实都证明是这样的。”
“你也说了,是摆在明面上的。”
凌斯年的手下意识的摩挲了下小臂上的一道疤痕,眼底辩不出情绪:“他们不想让我知道而已,凌家的手段,做这些表面功夫还是很容易的。”
“其实你也没有非要调查清楚的必要,和你爷爷作对并不是一件好事。”
顿了下,方蔷叹了口气:“斯年,我见过很多病人,他们中大部分,痛苦的来源都是因为过往不好的记忆,太多人哭着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彻底遗忘,想从遗忘中获得新生;所以记忆这个东西,有时候也不完全是好事,与其纠结这个,不如活在当下。”
凌斯年瞟了方蔷一眼,表情似笑非笑:“你这么说,是怕凌家找你麻烦吗?”
“我是怕你被打死。”
方蔷没好气道,时不时一身的伤,还总是学不乖,又何必非得家里作对呢?最后吃苦的只会是自己。
凌鸿文对后辈的控制欲,已经到了几近病态的地步,察觉出半点异心没按他的要求来,就得想办法镇压或者抹除。
凌斯年明明就知道,却还要一直追查,每次回去,都落不到好。
凌斯年没有回话,只静静地看着方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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