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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有一汪温水把谢知谨包裹起来,他垂眸,对上母亲红透的眼睛,“知谨,你有没有想过,你说这样的话会很伤爸爸妈妈的心?”
谢知谨抿紧了唇,一股酸涩感从心口处流淌而过,面色愈见霜白。
谢母拍拍他的手背,朝怒意未消的谢父说,“夜深了,让孩子先去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谢父胸口起伏,“你就惯着他吧,我看啊他不是得什么焦虑症,是脑子坏了。”
话是这样说,但到底避忌谢知谨的病情,谢父没有再说出更多怒言来,气而快步走向房间。
谢父一走,谢母便起身道,“今晚的药是不是还没有吃,快去吃了。”
谢知谨嗯了声,又略带不解地蹙起眉头。
“怎么,不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
谢母眼里有泪,“其实乍一知道你们的事情我也难以接受,可是你爸、你江叔江姨都不支持你,如果我也跟他们一样,那你们两个的路才是真的难走虽然我也不太理解你跟江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江遥是个好孩子,你们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你说我们养你是要摆布你,也不瞧瞧你是能让人摆布的吗,尽说胡话。”
谢母说着,抹了下眼角的泪,催促谢知谨去服药。
谢知谨极少因为外事而动容,可是在这一刻似乎明白了所谓的母子连心是怎么一回事,他喉结滚动,哑声道,“妈,谢谢你。”
“母子俩说什么谢,你的病快点好起来就是”
话未说话,谢家的门铃骤响,江母在外拍门,唤着谢母的名字。
谢知谨与母亲对视一眼,快步去开门。
门外江母一脸焦急,也顾不得是谁出现在她面前,喘着道,“小遥有没有来过?”
谢母跟上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江母被江父扶着,悔道,“我多说了他两句他就跑出去了,电话打也不听,这么冷的天他连件外套都没穿,不在这里,那他能去哪儿?”
话音刚落,谢知谨就找出手机给江遥打电话。
谢母连忙道,“先进来,我们想想小遥可能去哪里,实在不行一起出去找,这么晚了,他应该不会走远的。”
手机那头传来刺耳的提示声,始终听不到江遥的声音。
谢父出了房间,见一屋子乱哄哄的,惊问,“怎么了?”
江家父母进了大门,谢知谨却连鞋都没换就往外走。
谢父呵道,“大晚上的你出去哪里?”
谢知谨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 江遥坐在小区附近的江边凉亭,他只穿了两件衣服,毛衣虽厚,但在这样喧嚣的夜里也抵御不了寒意,不多时就冻得手脚冰冷,在木凳上缩成一团自我取暖。
与贺鸣的电话一直连线着,他冷得牙关打颤,半天才哭得停下来,按照贺鸣所言搜索附近的酒店,只可惜今晚是除夕夜,大部分小酒店都关门了,最近的一家也离了江遥将近四公里。
他打不到车,活动着僵硬的手脚迎着冷风慢腾腾地跟着导航走。
外头一个人影都没有,夜黑得吓人,幸而一直有贺鸣跟他说话,驱散他的恐慌。
贺鸣联系朋友借到了车,连夜驱车来找江遥,约莫五个半小时就能抵达。
江遥手缩在毛衣里,手机贴在耳朵上。
“别走太慢,小跑起来也可以,你先到酒店睡一觉,天一亮就能见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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