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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两人都是记得沛沛的，因为沛沛当时生的是一对双生子。

金烟池女子虽多，能顺利产下孩子却很少。

一是老鸨和龟奴们都十分紧张，一旦发现征兆立刻找来产婆或大夫落药下胎，二是姑娘们自己也清楚，来此地寻欢的男人多是露水姻缘，即便有了孩子也做不得数。

但沛沛却是真心实意地爱上了那个男人，遮遮掩掩地，被发现时已无法下胎，只能将孩子生下来。

产婆在金烟池呆这么久，接生过的双生子并不多，沛沛生得艰难，前后折腾一日有余，两个婆子因而都牢牢记住了她。

沛沛那时是芙蓉院里比较受欢迎的一个姑娘，老鸨一直守在房外，等孩子出来了立刻接手要送人。

沛沛拼命也只留下了一个，恨得砸床哭号不止。

&ldo;送给了谁？&rdo;迟夜白问道。

&ldo;有的拍花子消息特别灵通，巴巴守在ji院后门，孩子一出来立刻抱走卖了。

说是送人，其实是卖到了别处。

&rdo;产婆说，&ldo;至于卖给了谁，就算找到拍花子，他也记不住哩。

&rdo;

另一个产婆接口道：&ldo;只记得是男孩，身上也没个胎记，找不回来了。

&rdo;

&ldo;剩下那个呢？&rdo;迟夜白便把那一位放在一旁，接着询问另一个孩子的事情，&ldo;沛沛为何自缢而死？她死后那孩子去了哪里？&rdo;

&ldo;沛沛是病得受不了了才死的。

&rdo;产婆低声道，声音中很有些凄然，&ldo;生了孩子之后她价钱就跌了，芙蓉院那妈妈又说她生产期间费了许多钱少接了许多客人，身子还未好利索就催着她接客。

一来二去的，落下了一些摆不脱的毛病。

&rdo;

沛沛死时骨瘦如柴，已被老鸨赶到后院柴房中呆着。

那瘦小的孩子一直跟在她身旁，不善言语，只习惯怯怯抓着自己母亲的衣袖。

金烟池接待的是三教九流的客人，有挥金如土者，自然也有穷困者。

每个青楼都在后院筑着一排柴房，柴房中有时放着杂物，有时就住着如沛沛这种没办法再卖出好价钱的姑娘。

价钱虽然不好，但人是能用的‐‐没什么财物的男人慷慨掏出十几二十文钱，就能掀开帘子钻进柴房。

沛沛在柴房住了一年多，受尽煎熬，日夜痛哭。

她已经没了吃药的必要，看着自己一日日衰弱下去，终于还是穿上最好看的衣服鞋袜，自己了断了。

&ldo;沛沛接客的时候那孩子就在外面院子里玩儿。

可有些客人怪得很，就喜欢拎那孩子进房让他看着。

但花了钱就是大爷，谁能说句不呢？&rdo;产婆小声说，&ldo;沛沛自缢之后就是那孩子发现的，话都不会说了，一个劲站在院子里哭，哎呀好可怜呐。

&rdo;

但产婆却也不清楚那个孩子现在去了哪里，只知道芙蓉院的妈妈也把他卖了。

但那老鸨早已过世，怎么都问不到详情了。

司马凤与迟夜白离开金烟池，一齐默默地走着。

&ldo;沛沛虽然卖身给芙蓉院了，但她的生死在户籍处还有记载，可偏偏就漏了她儿子。

&rdo;迟夜白拧着眉头，&ldo;我再去户籍处查查吧，或许有些卷籍我当时没看到，记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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