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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莫愁起身，一摸胸口，发现之前藏好的桃木人偶已经被搜了出去，裤管里藏的匕首也不见了。

她不动声色得拽了拽袖子，长舒了一口气，好在符咒还没被发现。

&ldo;敢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rdo;

红衣女并未答话，脸上浮现一丝不耐烦的神情，用奇丑无比的手指了指外面的房间，&ldo;快去吧，圣人等了很久了。

&rdo;

外屋简陋的桌椅已经薄如蝉翼，颤颤巍巍地支撑着一个佝偻而瘦小的身躯，隐匿在巨大的黑袍之下，辨不得眉眼。

莫愁走近，才发觉那是一张皱巴如老树皮一般的脸，七横八岔的满是沟壑。

一双无神的眼睛掩在松懈不堪的眼皮下，深深凹陷下去。

莫愁猜测，该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妪吧。

听见莫愁走过来，那双眼皮似乎也没有换发什么生命力，微微抬起一点，却几乎不可察觉。

&ldo;你主子让你来见我？&rdo;一说话，松弛的脖子上骤然暴起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像一条晒干了枯老丝瓜筋。

可意外的是，她的声音竟然尖锐而有力。

&ldo;我以为，我们是穆赫萨。

&rdo;莫愁千百年练就的厚脸皮告诉自己，越是心虚，越不能露怯。

&ldo;哟，你还知道穆赫萨？你不是她的丫鬟么？&rdo;老妪的牙齿已经稀松，说起话来有些漏风，所以语气听起来也是慢吞吞的，却很有力量。

&ldo;三姨娘与我说，水正汇集的皆是苦命人。

奴家福祚浅薄，蝼蚁草芥般贱命，然而三姨娘却从未将奴家视为下人，总教我坚忍，说身后水正，有我容身之地，能于这混沌红尘，给奴家一个家。

&rdo;莫愁歪了歪脑袋，加重了语气，&ldo;可圣人告诉我，我不是你们的穆赫萨？&rdo;

说到这，莫愁在心底都要为自己鼓掌，她眼见着眼前孤傲的老人放缓了神色，便乘势追击，道：&ldo;想来泥淖微尘里出来的下贱坯子，也妄图与人倾心一交，是我不自量力了。

&rdo;

老妪虽依然不动声色，但用指尖轻轻地叩了两下桌面，下巴一抬，示意莫愁坐下。

&ldo;你不必激动，水正大义，自是救世所不能救，为世上所不可为。

倘若你真一心向道，虔诚侍神，忠诚侍教，水正自然不会抛弃你，你也就是我们的穆赫萨。

&rdo;

老妪轻咳了一声，又端起一副圣人的威严相，&ldo;可花暮春穆赫萨已经半月有余不曾参加奉神集会，又违反教规让你前来，总得给我，给水正，给共工神，一个满意的说法吧。

&rdo;

莫愁道：&ldo;三姨娘病了已有月余，只是说身体不舒服，也不肯告诉奴家到底哪里不舒服，也不让奴家去请郎中。

再加上裘家对三姨娘多有管束，实在是脱不得身，方才叫奴家前来。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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