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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3页）

佛爷等得满肚褶子都多了几层，才见到衣袂飘飘的小弟子乘风归来，左右一打量，空空如也。

&ldo;你徒弟呢？&rdo;

清明先行礼再侧耳，佛爷这才发现他耳朵上挂着一只懒洋洋的百足虫，眼睛瞪得差点脱窗，&ldo;别告诉我，我眼高于顶的小徒弟挑来挑去，就挑上这么个小东西？&rdo;

佛爷口气难免轻谩，说完瞥见小徒弟的表情，更是郁闷，&ldo;我辛辛苦苦把你教养到离成佛只有一步之遥，你就为了这么一个还没化形的小家伙给我摆脸色，说他两句连都不行了，果然是徒孙迎进门，师父扔出墙。

&rdo;

佛爷故作唉声叹气，清明恭敬认罪，并不争辩。

佛爷刚满意点，清明又告辞离开，佛爷见他抬手贴心扶着被颠了一路睡得不踏实，时不时扒不住清明耳廓往下滑落的百足虫，似是担心小家伙一不小心掉下去。

再看恭敬有余却早已离开心切的徒弟，突然明白了人间恶婆婆们忍不住欺负儿媳的举动。

&ldo;罢罢罢，你想走就快走，看得佛爷我心烦。

&rdo;

清明转身走得毫不犹豫，佛爷又心塞了一下，传音过去，&ldo;别忘了晚上过来，我要考校你在外的修行。

&rdo;

到了晚上，清明如期造访佛爷处所，汇报了一路所得。

佛爷边听边仔细打量清明的气色风貌，不经意目光一凝，盯着清明的拈花两指，见小弟子说话一顿，下意识蜷了蜷手指似是想藏。

佛爷脸色微沉，难得口气里没了玩笑，&ldo;心头起火，罪及心印，你这一趟出去可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才如此自虐？&rdo;

清明合上了嘴，低眉顺眼，没有说话。

佛爷连叹三声，拿小弟子这死德性颇没办法。

这并蒂莲座还扣在佛殿中，并未让清明带出去，还有什么能挑动清明心境的？佛爷算了算却算不出来，怪哉怪哉，不过问清明大概是得不出答案，&ldo;我知你既已清楚事不可违，留戒疤时时警醒自己，定然心里有数，我就不问了。

&rdo;

佛爷让清明继续说一路出行的情况，听了痴怨黑气瘴气死气等等灾异，渐渐陷入沉思，&ldo;你身边可有什么东西吸引灾厄？&rdo;

清明心间一跳，却没抓住头绪，&ldo;并无。

&rdo;

&ldo;一路没有什么异常？&rdo;佛爷思索道，&ldo;执妄所行之处会影响周围气场，难道跟破妄子有关？&rdo;

清明心中隐隐攒动的思绪愈加强烈，却始终隔着层窗户纸，&ldo;一路行来，未曾发现破妄子的行踪。

&rdo;

佛爷点头，&ldo;不管怎么说，这次收徒仪式过后，你还需赶紧寻找妄念，妄念在外游离越久你心中执妄所向会萌发越快，一旦遇到可以发泄的土壤，恐会酿成参天祸患。

&rdo;

&ldo;弟子明白。

&rdo;

见清明的表情有点沉重，佛爷心中不忍，在他告辞时道，&ldo;你那个徒弟连个形都化不了，传出去简直丢我婆娑界的脸。

准备收徒典礼的这几天，你每日可用功德池的水给他净身，我佛爷的徒孙，定要风风光光的出现在人前。

&rdo;

&ldo;谢师父恩赐。

&rdo;这是清明今日最具诚意的一句。

佛爷心里又不舒坦了，挥挥手催他离开，嘟囔着千好万好的徒弟被一只小虫叼走，转身去调教另外三个徒弟平衡心态。

……

黄土之上的天人殿，是清明修行之所，平日除了佛爷与其他阁主，少有人敢踏足于此，现在，门外有小沙弥探头探脑，都是不足十八岁的空字辈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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