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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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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吸气声在耳畔响起，脸上接踵而来又是一阵疼痛。

&ldo;荒唐！

荒唐！

&rdo;怒及的白慕渊气得双目通红，&ldo;我都养了些什么混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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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落雨也不反抗，只是沉默地垂下脑袋，任凭白慕渊将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ldo;你明知他魂魄脆弱……混账东西！

&rdo;白慕渊怒吼道。

旋即阖了阖眸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ldo;即使如此，他体内的灵力也不该全部消失！

&rdo;

&ldo;在离开泉亦山之前，成风被罗言无意中伤及脏腑，虽然我用本源力量修复好了，不过在那一击中成风的魂魄也被波及到了，在那时候魂体便在开始互相排斥了。

那日成风从如渊殿离开时候遇见了师父和师叔，师父……一眼便看出来了。

&rdo;白落雨痛苦地说。

沉默了良久，白慕渊身体僵直，无力地朝后退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ldo;罗言他……&rdo;罢了，&ldo;你……找到办法了吗？&rdo;

其中恳求与期许的意味让白落雨全身一震，却仍是摇了摇头，道：&ldo;在外的七年中，师父一直在陪同我找法子，却都是空手而归。

师父当年被毁去肉体，魂魄也有受损，在父皇的震慑下，仙帝使用秘法将师父救下了，我本以为仙帝应当是有办法的，不过，成风的魂魄从在娘胎里就是破碎的，根本无法修复，一旦他的肉体死去，他的魂魄也会立即化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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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念俱灰，让两个寻常时候镇定自若的男子都绝望下来。

&ldo;如惠死了，成风……也要同他一般吗？&rdo;似叹息一般的声音。

&ldo;要是，你从来都没出现过，他们就都不会死了。

&rdo;陡然凌厉的声色中都掺杂着一丝无力，他苦涩地笑。

堂中跪着的身体却是慢慢地颤抖起来，深沉的眸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丝迷惘。

油然而生的迷惘让白落雨陷入自我厌恶当中。

万年来如梦如醒的沉睡，分明是闭着眼的，四周的一切却像是直接印入他的脑海中一般。

他不知自己是什么，也不知不远处一直沉睡着的男子是谁，他试过说话，但是，他不会。

那个地方没有日升月落，永远都处于一片光亮之中。

他习惯了发呆，但其实他一直都在沉睡的，哪怕他对周围的感知十分真切、十分清晰，事实上，这万年来，他都是在熟睡之中的。

但意外的，哪怕是沉睡，周围的一切都能够准确地被他感知到。

如流水般缓慢，如疾风便迅速，这就是他度过的万年的光阴。

当不远处那个人动了动小指头，身体上的禁锢突然全部消失了，身体里充斥着两股极端的力量，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撕碎，或许是因为天池的原因，这两股力量并没有将他撕碎，而是直接冲出他的体内，向那一片虚空直冲而去。

待身体里的力量全部溢出体内，他抬起自己肉嘟嘟的手，艰难地举到眼前，眼中闪现出一丝迷茫，又看向不远处仍旧未醒过来的男子，仿佛受他的牵引一般，在温柔的池水中，他生疏地爬向那个人，手指捏了捏他的头发，心里突然生出些愉悦，他扬起嘴角，第一次学会了笑。

在这万年的禁锢中，他以为自己只是一个不能动弹的东西，所以当他能够行动的时候，心底生出来的第一个情绪是害怕和迷茫。

而这个男子身上的气息却意外地让他忍不住亲近，就好像在安抚着他一样。

&ldo;要是，你从来都没出现过，他们就都不会死了。

&rdo;

若是在万年前他不曾感知到周遭的事物；若是他不曾经过在池中的万年孤寂；若是他依旧躺在天池当中，不能动弹；若是他在醒来的第一瞬间被那两股力量撕碎。

若是他不曾存在过，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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