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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莫特意起了个早,做贼心虚的躲在许思名房门后探头探脑,正准备溜出来回自己屋儿,哪知老人家起得更早,还好巧不巧的撞个正着,只见老太太拎着个洒水壶,晃晃悠悠往院儿里去,看样子是要去浇花。
老少二人相视一愣,林莫登时就红了脸,舌头跟着弯弯绕绕打起结:“早早早啊,姥姥,您您您...起得好早啊,呃呵呵呵......”
“诶早,年纪大了,觉少。”
姥姥露出慈和的笑容,继而又抻着脖子往房门里望,“你们这是...?”
话刚问完,就见许思名蓬头垢面,睡眼惺忪的也从屋里晃了出来,估计是还被眼屎糊着眼,脑子也不清楚,张口就问:“莫莫,咋啦?起这么早!”
晨起沙哑的嗓音还带着点儿露骨的亲昵感,人还险些就要往林莫身上蹭。
林莫忙错开半步,边冲他狂打眼色,边提高调门应:“没咋,我就过来看看你起了没,正巧碰上姥-姥~”
“姥姥”
俩字咬的重且长,可算把这位神志不清的主儿给惊醒了,还好他反应快,顺着林莫的话答:“哦...哦,我起了,起了!”
许思名揉揉眼,极力掩盖自己尴尬慌乱的囧态,“您老还起这么早啊,浇花呐?”
姥姥“嗯”
了一声,然后来来回回打量了二人一番,才又转身往屋外去,然后头也不回的喊道:“起了就过来陪我浇浇花吧,思名?”
“诶...这就来!”
许思名应着,一偏头看见林莫无措的样子,忙压着嗓音说,“没事儿,知道了也不怕,你先去梳洗,一会儿咱俩一块儿弄早饭,万一......是吧,起码咱态度端正!”
林莫信了他的邪,头点的跟个啄木鸟似的,然后火急火燎的收拾自己去了。
许思名小跑两步跟在姥姥屁股后边儿出了屋儿,开始360度全方位的献殷勤,他一把夺下姥姥手里的洒水壶:“姥姥,我来,您指挥我就成,回来就是给您使唤的!”
姥姥一脸嫌弃:“哼,你会嘛?再别把我花给浇死!”
“诶呦不会可以学啊,您教我啊,我这大半年连做饭都学会了,唔...林莫教的,他做饭特好吃,我让陈阿姨放两天假,今儿你尝尝他手艺!”
“人家是客人,你又是让人干活,又把人往墓园带,像什么样子?”
“没事儿,他...您可以当半个孙子使唤!”
许思名边装模作样的浇着花儿,边说,“姥姥,多个孙子孝敬您还不高兴啊,他...他人真的很不错,上进,会照顾人,性格也好......”
然而话说一半他竟语塞了,面颊还微微烫了起来......原来,纵然他心里认定这人万般好,真当着至亲的面儿亲口说表达时,却依然觉得词穷,依然觉着难为情。
老人背着手立在一旁没吱声,也不知听没听明白她外孙这别别扭扭的夸赞。
“姥姥,其实我们......”
“哎呦!
这盆不能这么死命浇,都说了你不会浇了,走走走!”
姥姥弓着后背,扬手在许思名脊梁骨上掴了两巴掌,夺回了水壶。
许思名登时觉着自嗓子眼儿到胸腔都被堵了个严实,他虽说铺垫酝酿了半天,但其实还真没想好怎么开这个口,刚刚一时血热险些将这柜冲口而出,哪知节骨眼儿上被老太太这么一打断,半个字也憋不出来了。
他无措的退到一边儿,不自在的抬手蹭蹭额角,加之一副蓬头垢面样儿,怎么看怎么落魄。
老太太背过身打理着花草,半晌才又开了口:“别杵着了,洗把脸去,瞧你的邋遢样儿,多大人了,让你讨个媳妇儿你不讨,那你倒是把自己拾掇干净啊!”
许思名眸色沉了沉,唇角几度开合才说出了句:“姥姥,我...我这辈子,可能都做不到您期许的那样,娶妻生子了,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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