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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如果真论资历，他跟宣靖云其实是平起平坐的，但商恺曾在东府陪伴新帝，自孟诚五岁起便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关系跟其他的宦官奴婢绝不相同。

因太后近年来也有积劳成疾、体弱易病的征兆，所以倚靠新帝的商恺便在后省抬起了头，险险压过宣靖云一头。

常年憋了一口气的商恺，在品味到无人钳制的权力后，不免为其中的甘甜所沉溺，并且期望能在孟诚面前得到更多的赏识。

他道：&ldo;陛下老皱着眉头，奴婢心里头不是滋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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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调和缓，几乎透出一股心疼的味道：&ldo;您这忙了一天了，也不歇下来喝口茶水。

&rdo;

孟诚便喝了茶，随口道：&ldo;朕说让你徒弟来伺候，你倒不爱听。

&rdo;

商恺笑道：&ldo;他们那毛手毛脚的，还不会伺候人呢。

&rdo;

&ldo;你说……&rdo;孟诚转头看他，习惯性地想将这事告诉商恺，让陪他从小长大的大伴提提建议，然而想到圣贤教导、母后提点，又憋在了口中，只是道，&ldo;若是太医院的人也是阉宦就好了。

&rdo;

小皇帝又喝了口茶，喃喃道：&ldo;只需使唤他、用他，不必敬他、爱重他，那才是好用的人，能伺候母后，朕也放心。

&rdo;

&ldo;哎哟，陛下啊，太医院是医官，那都是朝臣，怎么能跟奴婢们沦为一道呢?&rdo;

&ldo;朕知道。

&rdo;孟诚不耐烦地道，&ldo;是不成个体统。

他若是个可收买的角色，那也不值得放在心上……&rdo;

商恺见他实在烦闷，便推测着道：&ldo;可是慈宁宫娘娘身边的那位……郑太医?&rdo;

孟诚忽然抬起眼，笔直地望着他。

商恺继续道，用得是推敲的语气：&ldo;后省侍奉慈宁宫时，有些小黄门想攀附娘娘，对郑太医行贿赂之事……让宣都知给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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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个委婉的说法，也是面子上的说法。

实情则是，嘴巴不牢靠的内侍险些将流言蜚语传出宫门，宣靖云攥着检举名单到各处去抓人，半夜三更，在后省的院子里挨个按规矩打了四十杖，活活晕过去的也有。

因为那次的工夫下得太狠，抓得人不少，从夜半打到第一声鸡叫。

宣都知才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身冰冷的风露，他道：&ldo;谁再敢嘴上不牢，议论贵人，议论上头的事‐‐&rdo;

他指了指刑凳下滴出来的血泊，&ldo;就埋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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