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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丫头叹了口气,将后悔压了下来,一转身就看到公爹抱着小木,还有周诺辰就站在正屋的门口看着她……
李老汉张了张嘴,有心想说,你还是回娘家过年吧,可奈何他有嘴却说不出话。
到是周诺辰,毕竟是个警觉性很高的军人,所以江满军说了什么,他都听的一字不漏,所有人里也就属他最尴尬。
“原来是弟妹要回来住了,那也好,我明天就到队里去一趟。”
江丫头点头,让他换地方换牛棚,确实是早晚的事,没什么可多说的,但不是现在。
回了屋,她就主动给周诺辰倒了杯酒:“老周,忽然这样变动,不是因为你是黑五类,而是我醒悟到,娘家不可能住一辈子,就算我能,我的两个孩子也不能,但在你走之前,我能不能求你个事。”
江丫头说的很赤诚,眼里干净的没一丝杂念,这样的她,让周诺辰更加欣赏,有事说事,这是他一惯的作风,这辈子,他就最讨厌那些肠子拐了七道八弯,并虚情假意的人。
“好,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一定不推辞。”
周诺辰端起酒,就一口闷。
“我初二要去部队找孩子他爹,我这一走,估计要十天半天个月,所以我想请你,帮我照顾下我公爹,等我从部队回来,你再换地方行不行?”
这话说的也算直接了,可江丫头知道,部队里的军人,就喜欢有事说事,绕来绕去反而不讨喜。
果不其然,周诺辰二话不说就应了,又连喝了三杯酒后,他就提出天色不晚,便自己回了牛棚,江丫头也不好再多留,毕竟她还有些话,要对公爹说的。
公爹也心里着急,刚才亲家公来,说的那些话,让他清楚的意识到,儿媳就是和家里闹意见了。
江丫头也知道,自己若不说清楚,公爹也不安心,于是等老周走了之后,她就主动对李老汉说了下自己的想法,还有爹娘不同意的观点。
以这个年代的思想,李老汉是站在江家那边的,他也认为,儿媳回来住,和他一个屋檐下会有闲言碎语,那怕他是公爹,也禁不住别人乱开玩笑啊。
“爹,您别急着认同,您是我爹,我是您儿媳,我在家住,孝顺您,这是再正经不过的关系,以前总怕闲言碎语,可实际上别人要真敢开那种玩笑,就说明那人的思想有多龌龊,完全可以一嘴巴煽过去,打的他不敢再胡说八道,这是其一。”
“其二,小树今年也有七岁了,等从部队回来就要送他去上学,要不了多久他也会长大成人,若我还一直带着他们住娘家,他以后怎么谈对象?岂不是更让人家笑话了。”
说到其二,一脸着急的李老汉,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心想也是,这光阴似箭的,转身便一年,若是大孙子将来要娶媳妇,总不能还让孙媳妇,也跟着儿媳住娘家吧,那像什么。
犹豫之下,老李汉忐忑的又啊了两声,江丫头知道,公爹这是不反对了,便笑着道:“公爹放心吧,我爹娘这样,一是心疼我,二是他们想的太多担心我,想保护我,等时间再长点,他们知道我能撑起得门户,也就不会再反对了。”
大树底下好乘凉,可父母的这棵树,并不是长久之计,总有一天她是需要自己独当一面的哇。
李老汉这才忐忐忑忑的答应了,眼看时间还早,江丫头就把桌子好好收拾了下,又把公爹平时里攒的红枣花生,拿了些出来,装盘摆桌。
明日各家各户窜门子,她也就不愁没东西撑门面了。
75年的农村守岁,是枯燥无味的,要是家里人口多,东说一句,西说一句,围着炕唠嗑,时间也过的快,可惜公爹是个哑吧,他就是有心想热闹,也说不出话来。
平时李小树是最能闹腾的,可今天整个人都有些蔫,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还在发愁上学的事,而小木还小,眼里除了吃还是吃,所以很长时间,屋里都没人说话。
瞅着如此安静,江丫头就忍不住戳了戳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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