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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屋里有两个人，一个留胡子的青年正站在那儿画画。

他们进去的时候，他转过头来。

&ldo;哈罗，大卫，&rdo;他说：&ldo;带朋友来了？&rdo;

奥立佛太太认为，他是她所见的最脏相的青年。

油兮兮的黑头发，盘成一个圆髻垂在头后，前头的挂在眼睛上。

除了那胡子不说，脸也不刮。

身上穿的，好像全是油脏的黑皮制的，蹬着一双高筒皮靴。

奥立佛太太的目光掠过他，落到一个充当模特儿的女郎身上。

她半趴在一个台子的一张椅子上，头往后扬着，头发挂了下来。

奥立佛太太立刻认出了她来，那是波洛登公寓中的第二个女郎。

奥立佛太太记不起她的姓了，但记得她的名字。

她是那个最花枝招展、一脸无精打采的女孩子，叫法兰西丝。

&ldo;这是波得，&rdo;大卫指的是那个令人作呕的画家。

&ldo;是我们后起的天才。

这是法兰西丝，她正充当一个要求堕胎的绝望女郎。

&rdo;

&ldo;别胡扯，你这猿猴。

&rdo;彼得说。

&ldo;我相信我认识你，我应该的，&rdo;奥立佛太太很愉快地说，一点也不带明知故问的味道：&ldo;我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也就在最近，什么地方。

&rdo;

&ldo;你是奥立佛太太，是不是？&rdo;法兰西丝说。

&ldo;她自己是这么说的，&rdo;大卫说：&ldo;是真的？是不是？&rdo;

&ldo;唉呀，我是在哪儿见过你的呃，&rdo;奥立佛太太还在喃喃地说：&ldo;是在一次酒会，是不？不，再让我想想，我知道了。

是在波洛登公寓。

&rdo;

这时法兰西丝自椅子上坐起来，说话的声调虽嫌疲倦却很优雅。

彼得大声且悲痛地哀叫了声。

&ldo;哎呀！

你看你现在把姿势又弄坏了！

你非得这儿扭扭，那儿扭扭地不可吗？你不能不动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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