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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黑说:咋叫这么难听的名字?徐老板突然叫苦:坏了坏了,你叫老黑,这犯地名了!
老黑说:呸呸呸,你就会说霉话!
徐老板再没说话,只是唉声叹气。
天一黑,徐老板对老黑说骨头折了这得寻找块木板和绳子把腿固定起来,就叮咛老黑不要走动,就静静待在窑里,他就出去了。
徐老板一走,便再没回来。
老黑在窑里待着,天明还没见徐老板回来,就趴在窑的砖缝朝外看,又看了一天,眉毛在砖墙上都磨掉了,只见前边的大路上时不时有保安队的人经过。
再熬到了天黑,他硬是拖着腿爬出来,爬到村口,那里生了一堆大火,四五个保安在那里守着,他又爬进一个麦草垛里等待时机。
村里的鸡开始叫二遍了,听见一片吵闹,扒开麦草看时,是保安在盘查一个妇女。
妇女披头散发,挺着个大肚子,大声叫:我要过去,我是驿街上的,我要过去!
保安就是不让她过,来了另一个保安,说:这是个疯子,半个月前我在鸡洼村见过,让过去吧。
那些保安说:疯子了还怀孕,怀的是谁的种?妇女说:怀的是游击队老黑的种!
立即那些人就问:你是老黑什么人?妇女说:老黑是我男人!
老黑听了吓了一跳,心想她是四凤?定眼看时,就是四凤。
仍不相信,揉了眼再看,真真正正的四凤啊!
疯了,疯得没个人样了,两年多没见,四凤是怎么活下来的,她怀的是谁的孩子呢?!
老黑把头埋下去,眼泪长流,不愿意看到四凤。
但四凤仍在叫:老黑是我男人!
我男人也有枪哩!
保安听出她在说疯话了,嘎嘎笑,一个说:这疯子一定是被谁强奸了。
一个说:别人能奸,咱也就奸么!
而另一个便走到四凤跟前,说:是吗,让我看看老黑的种!
哗啦把四凤的袄儿撕开。
老黑是这时从麦草垛里扑出来,扑出来竟然站得挺挺的,举枪就打。
第一枪打倒了撕袄的,第二枪打倒了那个说要强奸的,第三枪他打的是四凤,他不愿意四凤再活在这世上,第四枪还要打火堆边的瘦高个,瘦高个先开枪把老黑打倒了。
※※※
在药铺里没有抓到老黑,保安队恼羞成怒,拉了寡妇去挖李得胜的尸体,寡妇已吓糊涂了,一大片新翻过土的蓖麻地,她说不清埋在哪儿。
保安队让保长召集全村人,拿镢头从地的东头齐齐往西头挖,挖出了李得胜,就在太阳穴上打了一枪。
为了证实李得胜是他们击毙的,保安队让寡妇回去捉鸡,捉了鸡来扭断脖子,偏让寡妇把鸡血往枪眼上涂,寡妇说:你别恨我,你别恨我!
一头栽下去人就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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