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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
燕惊秋笑了,手掌虚虚地掐着他的脖子,虎口抵在他喉结上,“像凯撒一样,给你戴个项圈,我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只听我的话。”
分明是极冒犯的话语,但梁鹤洲竟不认为有什么不妥,事实上,他觉得自己早已被拴上项圈,在燕惊秋还不知道的时候,成为了他的狗。
他把燕惊秋送出门,两人站在幽暗巷口的角落里道别,燕惊秋贴着他的脸颊,低声说:“记得给我打电话。”
他用棒棒糖轻轻点了点梁鹤洲嘴唇,“走了。”
梁鹤洲看着他小跑进午夜街头寥落的灯光里,久久才回过神来。
明天是假期第一天,今晚店里人满为患,比平时更忙,凌晨四点最后一桌客人才离开。
梁鹤洲和其他员工打扫完卫生,天已经蒙蒙亮了。
排班表被经理贴在更衣室墙上,他扫了一眼,只给他排了明天一天假期,看来是没办法陪燕惊秋了。
他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在店里吃早饭,明明喝的是粥,却仿佛总能尝到甜腻的芒果香,嘴唇上沾着的糖渍,好像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吃完饭他回了趟家,穿越整个市区,耗费两个多小时,来到他和母亲租住的一间十五平的老旧房屋。
这里位于桃湾西区,是公认的“贫民窟”
,物价要便宜许多,中午或是晚上,沿街会有摆摊的小贩,售卖水果蔬菜。
他推着车在街边走走停停,买完菜才回家。
出租屋在一条弄堂里,在巷口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坐在门前台阶上的裴素丽,她在洗衣服,腰背佝偻,骨瘦嶙峋,双腿间一个盛满衣物的红色塑料大盆,看着甚至比她的人还要大。
他喊了声“妈”
,裴素丽抬起头来,眼中绽出一抹笑意。
“回来了。”
她随意擦了擦手,站起来迎他。
梁鹤洲要上课打工,不常回来,几个月不见,她又苍老许多,像一株颓败的昙花,凋谢是不久就会到来的宿命。
他拂开裴素丽伸过来的手,推着她进屋,说:“妈,我来洗吧,你坐会儿。”
裴素丽满口应下,但还是抢过他手里的袋子,拿去了厨房。
说是厨房,其实只是一个用木板隔断的狭小空间,几平方米,水池和煤气灶台占据了一大半的位置,一个半人高的冰箱放在角落,冰箱上头放着砧板,平时裴素丽就搬一张小凳坐在这里切菜。
她瞥见塑料袋中一大串饱满圆润的红提,回头嗔怪地瞪着梁鹤洲,“买这个干什么,多贵。”
梁鹤洲站在门口,盯着她凹陷的双颊,慢吞吞地说:“过节,买一串尝尝,妈不是最喜欢红提了?”
“你这孩子……”
她回过身去,唠唠叨叨地数落,利索地把其他蔬菜放进水池,又看见了什么,转头问道:“这面粉和白糖还有牛奶买来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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