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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很快,像是有点儿生气,说到这儿又忽然叹了口气,语速徒然慢了下来:“你或许没有直接说但我不信你没有暗示过,你不能这样拿自己去跟那种玩意儿类比,我嫌脏。”
钟度靠在椅背上看他,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就着此时的姿势轻抚了两下他的背,垂下眼睛说:“你说得没错,我之前太蠢了,我甚至相信钟冕尚有良知,亲眼看过才发现,这帮人真是什么都干。”
单凭钟度和宋杨哥哥两个人,钟冕那帮蛇鼠一窝的老狐狸哪可能这么快就被查,事情之所以能进展得这么顺利是因为在他们之前有一群人已经筹谋了很多年。
“钟冕那个圈儿当真是臭味相投,找不出一位像话的家长,被压迫久了的孩子们如今羽翼渐丰,抱起了团,琢磨着怎么把老子送进去,他们查到很多事儿,偷税漏税这都算小事儿,挡他们路的离奇失踪,与他们站一边的也被攥着把柄威胁,这么多年这种事儿太多了。”
听到这儿迟远山拧起了眉:“所以你是把宋杨拿到的证据给他们了?不是给了警方?”
“别急”
,钟度笑着拍拍他的背,“我只是给他们递了一点儿证据,没有参与其他的。
他们不搞出点儿动静警方又怎么查呢?盘踞了这么多年的大树早就成了一片森林,盘根错节,不是那么好拔的。”
“哥”
,迟远山还是拧着眉,“你说我自私也好没有大义也好,但是这话我必须放这儿,你不能为了这事儿把自己搭进去,能不参与就不参与,参与也要在合法且能自保的前提下。”
“说什么呢?”
钟度笑了,“放心吧,我想参与人家还信不过我呢。
把心放肚子里,你哥守法好公民,不至于那么傻。
何况现在那帮人自身难保,恐怕也没精力搞事情了,宋杨哥哥回老家只是以防万一,到时候需要他作证他也会回来的。
堂堂正正举报违法犯罪而已,没什么好躲的。”
迟远山抬手搭上钟度的肩,笑着叹了口气:“可能是我老了吧,没有那些英雄情结了,我就只想着这些事儿赶紧结束了我们好踏踏实实过日子,典型的小市民思想。”
“小市民就小市民吧,我也是小市民”
,钟度捏着迟远山搭在他肩上的手,声音很低,“最近我总想回长南,想过几天消停日子。
早上起来逗逗肥猫,上午到茶馆泡杯茶,晚上还能在酒吧听首歌、喝杯酒。”
“回呀”
,迟远山笑了笑,“只要你忙完了咱们随时都可以出发。”
书房被迟远山布置得很温馨,角落里放了一盏投影地灯,此时一轮红日投射在对面的墙上,橙黄色的光晕染了满屋。
钟度往迟远山身上靠了靠,看着电脑屏幕半晌没说话。
画里的事儿他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甚至都不知道有这幅画的存在,心里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一团雾似的,迷迷蒙蒙扰人心慌。
犹豫半晌他还是说:“走之前,我想去看看她。”
迟远山看看他又看看那幅画,实在是想拒绝的也是实在没忍心,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去可以,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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