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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往麻袋里装麦子,装了两麻袋。
李长夏老婆赶紧进了卧屋,劝李长夏不敢骂。
搬走了两个板柜,三个八斗瓮,四个箱子,一台织布机,一辆牛拉车,五根檩木,还有那张楠木桌子,四把椅子。
拉牛时,牛长声叫,李长夏对玉镯说:你把牛拉来让我看一眼。
玉镯去给拉牛的人求情,牛被拉到卧屋,李长夏把牛全身都摸了一遍,最后拍着牛头说:你去吧,谁分了你,你让谁上坡滚坡,下河溺河,不得好死!
马生听到了,冲进来说:你说啥,你说啥?!
李长夏说:马生,你家那房,是你爹求我去做的木工,工钱我只要了一半,你这白眼狼这么害我,我后悔当初没在你家屋梁上做个手脚!
马生啪地扇了李长夏一个耳光,说:你以为你没做手脚吗,你肯定做了,才使我家日子过倒灶了!
再扇一个耳光,李长夏就昏过去了。
玉镯说:马生,他没说啥,他哪儿有做手脚的本事,做手脚都是写个咒语夹在卯缝里,他不识字,他哪儿能写咒语,他要有那本事,该给自己屋梁上弄个好处,家产也不至于被分的。
马生说:你来这儿干啥,地主和地主串通呀?!
一脚踢过去,没踢着,玉镯顺门逃走了。
李长夏的家产,马生分得了一个箱子,一个罗汉床,临走时,看见墙上有个镜子,摘下来揣在怀里。
※※※
马生把镜子挂在他家的门框上,镜子就能照到前边邢轱辘家的后窗上。
分了地后,邢轱辘还是出去赌博,他媳妇劝过吵过都不顶用,索性自己也在村里和一伙妇女码花花纸牌。
她们玩纸牌不押钱,每人来都端一升豆面,输过十把牌了,豆面就归赢家,自己拿个空升子回去。
邢轱辘赌博没迟没早,回来常是媳妇不在家,猪在圈里哼哼着,鸡把蛋下在了麦草堆里,他就立在门口死狼声地喊:喂——死到哪儿去了,冰锅冷灶的?!
旁人取笑说:懒婆娘休了去!
邢轱辘倒笑了,说:她离了我咋活呀?旁人说:怕是你离不了她!
这两口子都是能在炕上折腾,确实是谁也离不了谁。
马生忙了一天,晚上回来,一进巷口就听见邢轱辘在屋里骂媳妇,骂得啥脏话都有,走到后窗外了,却传来啪啪啪的肉声。
马生知道这是邢轱辘和媳妇又干那事,手在拍媳妇的屁股了。
便猫下腰还要听,听着听着两口子又吵骂了起来。
马生回到家里,一时啥也心慌得做不成,就把拿到的李长夏家的那个镜子挂在了自家门框上,镜子里果然就有了邢轱辘家的后窗,窗里的炕上邢轱辘在拿鞋抽打媳妇的光屁股,屁股白得像个大白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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