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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秦无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头疼道：&ldo;阿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本就对谢师伯有成见，你又提我师父……以后少去揭他伤疤了，小师叔这人外柔内刚，眼里揉不得沙子，他对我师父过分依赖，更是听不得旁人说他不好的。

&rdo;

他垂眸，眼睛飞快地眨了好几下，局促无比，终于后知后觉地觉得悔恨了。

此前苏锦连自己喝的什么药都不知，这一日，浓稠药汁端上来时，程九歌却道：&ldo;今天三碗喝完，就不用再喝了。

&rdo;

苏锦抬头道：&ldo;为何？&rdo;

两个人默契地把那场争执遗忘，一来二去，又回归了往日安宁。

程九歌道：&ldo;你心中有戾气，无药可医。

我开的药方为你巩固根基，调养内伤，并无助你修行的意思。

如今内伤已经痊愈，再喝下去只是徒劳。

心法说到底也为人所用，若是人本有野望，心不纯，即便是最正统的内家功夫，也会练出差错。

&rdo;

这是阳明一脉相承的说辞，亦是自开山祖师到怀虚真人、乃至庄白英所秉持的&ldo;道&rdo;。

他们非儒非道，更与禅宗无关，体恤糙木，敬畏天地，个个都是正人君子。

苏锦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道：&ldo;我知师父是异类，他给阳明洞天带来了大祸，可当日师祖既然收留他，未必就认为……&rdo;

&ldo;你那心法有问题。

&rdo;程九歌打断他，&ldo;此前在山上秦无端说的那番话一点不错，是因为我从未见过&lso;步步生莲&rso;。

前天见了你重新默写的版本，我知你极其聪慧，断不会在此事上记错‐‐阿锦，你练至第六重的叩门之法时，是否感觉胸闷淤积，手脚酸软，循环小周天之后，太阳穴刺痛？&rdo;

苏锦奇道：&ldo;你如何知道？&rdo;

程九歌露出个&ldo;果然如此&rdo;的神情，伸手找他要心法，苏锦给了，他熟门熟路地翻到其中一页，指着几行字道：

&ldo;此前五重，就算气血为引也不会伤及根本，但我那日为你把脉，感觉根基已经动摇。

你看，从这一节往后，心法定是被篡改过，练的时候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可当你强撑突破，入了境界，就会像你师父一样，动辄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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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这样心平气和地提及谢凌。

苏锦的记忆里，程九歌仿佛对谢凌格外的不待见，在庄白英陨落之后，他更是将整个灾难都算到了谢凌头上。

程九歌见他不语，只道：&ldo;他还在的时候，和三师兄研究过此中道。

而三师兄不通医理，只以为是修炼法子不当，故而并未察觉是心法的问题。

后来，三师兄将此事告诉过我，那时虽然年纪不大，一听却也知道已经伤及内里‐‐江湖人说的不全错，眼前这本心法，后面的确有问题，会放出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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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道：&ldo;你的意思是，它传到师父手上之时，已经被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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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动者何人不难推测，既然《步步生莲》为大内暗卫所修炼，自然不可任其发展，故而想方设法地给他们戴上了隐形的枷锁。

&ldo;看来庙堂之上，还有奇人。

&rdo;苏锦喃喃，&ldo;能够以史为鉴，博古通今，预知几十年后的事，故而将这高手向往的东西，变成了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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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皇城内有药可维护表面的稳固，但归根结底每一次运功都是在将人往万丈深渊推。

不过白云苍狗，世事更迭，在位者又怎会为一两个人的死而动摇。

自此，江湖有暗卫牵制，暗卫有心法牵制，金銮殿高枕无忧，再不会被重蹈覆辙。

最可怕不过人心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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