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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没这通电话,封悦也许还不会怀疑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儿,然而阿昆客气得有些虚假的电话,反证明他们心里的猜测,桂叔是想单独见康庆,有话要交代。
&ldo;看来桂叔是病得不轻,要跟康庆交代遗嘱了。
&rdo;
封雷没想到局势变化得如此突然,他本来觉得还有很多时间清理当年的痕迹,结果,桂叔的突然病危,他会怎么和康庆说当年的事,他身边是否还有别人的眼线。
&ldo;桂叔身边现在是谁跟着伺候?&rdo;封雷问,&ldo;靠得住吗?&rdo;
&ldo;桂叔多疑,身边的人康庆插不上手。
&rdo;
&ldo;波兰街你不能回去,封悦,从现在开始,别出门,外面的事,我去应付。
&rdo;
&ldo;我不回去,康庆会对你下手……&rdo;
&ldo;那就让他放马过来,我封雷会怕他一个波兰街的小混混?&rdo;
&ldo;我不可能在这里躲一辈子,逃避没有用,该来的总是要来,这些年,我们躲过了什么?&rdo;封悦的冷静,让封雷摸不出底细,&ldo;我不是小孩子了,哥……&rdo;封悦想,如果当年自己坚持,不那么顺从封雷的安排和决定,也许今天又是不同的局面,&ldo;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
&rdo;
封雷有些急了:&ldo;你以为康庆对你有多少感情?封悦,和他的义气,他的地盘,他在波兰街的声望比较起来,康庆不会保你的!
&rdo;
&ldo;那我偿命给他,&rdo;封悦平静地说,好像这一切都和他无关:&ldo;人都是为了自己争取和努力的,不是吗?哥,当年……你保我了吗?&rdo;
这话一说出来,封悦突然轻松了,仿佛卸掉了背了很多年的沉重的负担,从肩膀到心头,所有的骨肉和关节,同时解脱了桎梏的禁锢,自由的阳光照进身体里每个细小的角落,那些阴霾和黯淡,都在光线里湮灭和消散。
当生和死不过是个结局,封悦才真正体会出,从容的滋味。
康庆赶到医院,桂叔的人都在等他,说桂叔怎么也不肯接受急救,怕进了急救室出不来,他还有要紧的话,要交代给康庆。
在家里接到消息,这头的人不要让二少来的时候,康庆就觉得这事不简单,他不怎么太相信桂叔身边的人,让阿昆亲自去找了间病房,将桂叔推了进去,医生气得骂人,也没有办法,只能催他们尽快。
人都远远遣了,外头只留阿昆一个,康庆放心地关了门,走到桂叔的身边。
桂叔闭着眼,似乎努力地保持着头脑的清醒,呼吸长一阵短一阵。
&ldo;桂叔,我康庆,你有什么话和我说?&rdo;
桂叔好半天才睁开眼,瞪着他,说:&ldo;康庆,你大哥,他,是给封家兄弟杀死的!
&rdo;
急救室的灯亮了起来,康庆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外表看不出什么异样,思绪却是万马奔腾,不得安生。
他早就意料到桂叔很可能知道大哥的死因,却没想到竟然是封雷下的手。
那时候封悦才多大?为什么桂叔要拉上封悦垫背?刚刚他说了两句就昏死过去,想多问都问不出来,也不知老家伙有没有命,把谜底彻底地揭开。
然而,桂叔的话,又有多少可信?
康庆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护士小姐诶远远警告了两次,见他们的装束和气焰,也不再过来烦他。
医院里雪白的灯光,没有一点温度,活人看起来也跟死人气色差不到哪里去。
他真想不到自己还能如此冷静,康庆微微闭着眼,在尼古丁的镇静下,慢慢地盘算着当年的事。
那时桂叔是希望波兰街能把赌场生意做起来,正努力地巴结着胡家的大少爷,自己还曾经笑话大哥,说他一半时间都在胡家大少那里上班……他脑袋里的某根弦突然绷紧了。
&ldo;阿战,你带人在这里看着,有事马上联系我,阿昆,你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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