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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端越想越难受,他是个弄不清事实便浑身不舒服的,道:&ldo;不如我趁夜色出去探一探?师叔你就安心坐在客房中,对了,阿锦不是才传信来?说唐青崖受了重伤,师叔不妨仔细看一看,他若是好不了,阿锦会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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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九歌疑惑道:&ldo;他们二人……&rdo;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事,立即缄口了。
秦无端似笑非笑地又看了他一眼,也不解释。
鸣泉山庄占地的确广阔,如秦无端所言,构造像个王府,门廊迂回,三步一亭台、五步一楼阁,夜间灯一团昏黄,只照亮方寸之地。
其余白日的奇花异木越发诡异,树影婆娑,有种奇特的寒冷。
秦无端心想,&ldo;这地方白天像模像样的,怎么夜里像个鬼屋,阴气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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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不是方士,看不出所以然。
一番探寻当中,秦无端暗自记下了几个不会引起怀疑的藏身地的位置。
他一通没头苍蝇似的左拐右拐,四下无人,正要放弃之时,却听到了毫不避讳外人的说话声。
秦无端一凛,即刻寻了处糙木繁盛的花园,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那小院中站着两个人,周遭点了几盏灯,烛火罩在灯笼当中,衬托出几分暖洋洋的舒适。
秦无端悄无声息又聚精会神地偷听。
其中一人声音苍老,该是年迈,却并非高若谷,道:&ldo;老弟,今日阳明洞天的弟子找上了高先生,是不是他们已经发现了不妥?&rdo;
另一人却要年轻得多了:&ldo;宋先生不必担心,就怕他们发现不了。
此事庄主处理得极为细致,为的就是一网打尽。
如若他们已经发现《人间世》当中少不得有其他功夫,我们只需引导他们去拿,再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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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这个声音,秦无端刹那间如堕冰窟,短暂地忘记了呼吸。
那宋先生笑了两声,又担忧道:&ldo;这样可不是武林正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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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ldo;这些虚的江湖大道在那本奇书面前算得了什么?天下武学融会贯通,又可享遍荣华……宋先生,你我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最后得了手,朝廷少不得给你好处……届时如何处置齐家的毛头小子,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么?&rdo;
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那宋先生便心满意足地告辞了。
他脚步声愈发遥远,藏在糙丛后的秦无端咬住自己舌尖,逼迫自己找回理智。
他半晌没有听到另一个人离开的声音,大着胆子透过糙叶间隙去看‐‐只见那人一个修长的背影,正玩弄桌上的油灯,略微侧过脸,手指径直探入那灯芯,接着一使力,掐灭了。
他这才朝反方向走开。
秦无端听到了心跳声,他口中发涩,一时竟直不起身。
待到四周再无动静,秦无端方才从藏身之地站起,接着运起轻功,半分不敢怠慢地朝程九歌的房间而去‐‐&ldo;度水浮萍&rdo;,风过无痕般又快又轻,秦无端本不擅此道,心中有要紧事,连带平时倦怠了的功夫都精进不少。
他绝对不可能听错,也绝不会认错。
那两个人其一是齐家的客卿宋如晦,而另一个……分明就是已经惨死的薛沉!
洛阳尚是雪后天寒地冻,而往南不远的蜀中在又一场雨后逐渐地回暖。
雨下了整三天,唐青崖四肢关节酸痛,睡都睡不着,仿佛提前进入耄耋之年。
他受了三天的折磨,唐红竹又拿来了一颗药。
与之前的如出一辙,唐青崖疑惑道:&ldo;不是说毒解了吗?&rdo;
红竹眼中隐约有血丝,细声细气道:&ldo;我说了,之前那一枚丹药只是暂且压抑毒素扩散,像是……暂时稳定在一个休眠状态,但是它并没有死,所以还要继续吃药,试试看能否化干净‐‐小师兄,我学艺不精,苦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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