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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3页）

&rdo;好，我大乐，吃了一大堆饭卷。

&ldo;张开口来我看？&rdo;他命令我。

&ldo;你看，没有蓝色，我是用反面复写纸卷的，不会染到口里去。

&rdo;反正平日说的是唬人的话，所以常常胡说八道。

&ldo;你是吹牛大王，虚虚实实，我真恨你，从实招来，是什么嘛？&rdo;&ldo;你对中国完全不认识，我对我的先生相当失望。

&rdo;我回答他，又吃一个饭卷。

他生气了，用筷子一夹夹了一个，面部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表情，咬了半天，吞下去。

&ldo;是了，是海苔。

&rdo;我跳起来，大叫：&ldo;对了，对了，真聪明！

&rdo;又要跳，头上吃了他一记老大爆栗。

中国东西快吃完了，我的&ldo;中国饭店&rdo;也舍不得出菜了，西菜又开始上桌。

荷西下班来，看见我居然在做牛排，很意外，又高兴，大叫：&ldo;要半生的。

马铃薯也炸了吗？&rdo;连给他吃了三天牛排，他却好似没有胃口，切一块就不吃了。

&ldo;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要不要去睡一下再起来吃？&rdo;&ldo;黄脸婆&rdo;有时也温柔。

&ldo;不是生病，是吃得不好。

&rdo;我一听唬一下跳起来。

&ldo;吃得不好？吃得不好？你知道牛排多少钱一斤？&rdo;&ldo;不是的，太太，想吃&lso;雨&rso;，还是岳母寄来的菜好。

&rdo;&ldo;好啦，中国饭店一星期开张两次，如何？你要多久下一次&lso;雨&rso;？&rdo;有一天荷西回来对我说：&ldo;了不得，今天大老板叫我去。

&rdo;&ldo;加你薪水？&rdo;我眼睛一亮。

&ldo;不是‐‐&rdo;我一把抓住他，指甲掐到他肉里去。

&ldo;不是？完了，你给开除了？天啊，我们‐‐&rdo;&ldo;别抓我嘛，神经兮兮的，你听我讲，大老板说，我们公司谁都被请过到我家吃饭，就是他们夫妇不请，他在等你请他吃中国菜‐‐&rdo;&ldo;大老板要我做菜？不干不干，不请他，请同事工友我都乐意，请上司吃饭未免太没骨气，我这个人啊，还谈些气节，你知道，我‐‐&rdo;我正要大大宣扬中国人的所谓骨气，又讲不明白，再一接触到荷西的面部表情，这个骨气只好梗在喉咙里啦！

第二日他问我，&ldo;喂，我们有没有笋？&rdo;家里筷子那么多，不都是笋吗？&rdo;他白了我一眼。

&ldo;大老板说要吃笋片炒冬菇。

&rdo;乖乖，真是见过世面的老板，不要小看外国人。

&ldo;好，明天晚上请他们夫妇来吃饭，没问题，笋会长出来的。

&rdo;荷西含情脉脉的望了我一眼，婚后他第一次如情人一样的望着我，使我受宠若惊，不巧那天辫子飞散，状如女鬼。

第二天晚上，我先做好三道菜，用文火热着，布置了有蜡炬的桌子，桌上铺了白色的桌布，又加了一块红的铺成斜角，十分美丽。

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不但菜是色香味俱全，我这个太太也打扮得十分干净，居然还穿了长裙子。

饭后老板夫妇上车时特别对我说：&ldo;如果公共关系室将来有缺，希望你也来参加工作，做公司的一份子。

&rdo;我眼睛一亮。

这全是&ldo;笋片炒冬菇&rdo;的功劳。

送走老板，夜已深了，我赶快脱下长裙，换上牛仔裤，头发用橡皮筋一绑，大力洗碗洗盆，重做灰姑娘状使我身心自由。

荷西十分满意，在我背后问，&ldo;喂，这个&lso;笋片炒冬菇&rso;真好吃，你哪里弄来的笋？&rdo;我一面洗碗，一面问他：&ldo;什么笋？&rdo;今天晚上做的笋片啊！

&rdo;我哈哈大笑：&ldo;哦，你是说小黄瓜炒冬菇吗？&rdo;&ldo;什么，你，你，你骗了我不算，还敢去骗老板‐‐？&rdo;&ldo;我没有骗他，这是他一生吃得最好的一次&lso;嫩笋片炒冬菇&rso;，是他自己说的。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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