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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2页）

&ldo;她们也没有去睡好久，实在是熬不住了。

&rdo;梨云将杨杏园的短棉袄一拨，看见他腰上系着一根古铜色的丝带，说道：&ldo;你这根带子颜色很好，我很喜欢，你换给我罢。

&rdo;说时她伸手到被窝里去，将自己一条宝蓝色的丝带拿了出来，给杨杏园。

杨杏园明知她的用意，连忙就将带子换了，把自己的交给梨云，梨云也拿进被里去系上。

谁知气力实在不足，就是劳动这么一下，喘气就喘作一团。

杨杏园替她将棉被盖上，又按了一按，说道：&ldo;你耐烦一点罢，不要胡思乱想。

&rdo;这时，自己觉得眼睛皮也有点涩，伸着两只手，打了一个呵欠，就在脚头歪下。

刚要盖上被，梨云翻转一个身来，说道：&ldo;你来，我有话说。

&rdo;杨杏园又只得坐到这头来，梨云伸出一只手，握着杨杏园的手，好像要说话，好久又没说出来，两个人默然无语的，四目相视。

停了一会，梨云道：&ldo;你的心事，我现在十分明白。

我是个一身无主的人，没有什么报答你。

&rdo;杨杏园道：&ldo;你不要说这些话，说起来了，又要伤心。

你还是好好的睡觉，等到明天，我送你到医院里去，快点把病治好。

&rdo;梨云道：&ldo;你可知道，前些日子，你怪我，是错怪了。

&rdo;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杨杏园看见她病得这个样子，说出这句话来，也惭愧得很。

说道：&ldo;我也后悔。

&rdo;说着，替她将耳朵边的乱发理了一理。

低下头轻轻的说道：&ldo;等你病好了，我再想法子。

&rdo;梨云叹了一口气道：&ldo;那也看造化罢了。

我有一桩事托你，你可能替我办到？&rdo;杨杏园道：&ldo;你只管说，凭我的力量去办。

&rdo;梨云道：&ldo;我还有一个娘在苏州，你是知道的，请你写信，叫她赶快来。

我知道，我是好不了的，母女能见一面，那是很好，就是见不了面，也好来替我找一块土把我埋了。

堂子里的人，都是用四块板装起来，乱丢在南下洼子里的，我看见过两回，真是作孽煞。

不想我……&rdo;说到这里，眼泪再也禁不住了，又呜咽着哭起来。

杨杏园无论怎样心硬，听了她这一番话，也禁不住洒下眼泪。

便说道：&ldo;你的病，还不那么重，不要往窄路上想。

叫你母亲来可以不必。

你放心，你万一怎么样了，这个事情，也不至于连累你可怜的娘。

我难道就忍心……唉，但这是绝对没有的事，不要胡说了。

&rdo;梨云呜咽着道：&ldo;你的话，我也明白了。

我说句不害羞的话，我就把你当自己的阿哥一样，我死了，你若是能替我殓葬起来，我在阴司里也保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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