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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题记　　　（1）

70年代，冬天，大年三十，南方小镇。

龙溪镇的大年夜，路上冷冷清清的，没有人会愿意出街了，风呼呼地刮着。

家家户户都在家中围炉??吃火锅。

&ldo;死婴仔，你这个夭寿死婴仔!&rdo;蓝姨声嘶力竭地痛斥着，她狠狠地揪着小菊的耳朵，&ldo;你是打算让老娘开你的&lso;正&rso;啊!&rdo;说着，朝小菊狠狠地去了一巴掌。

小菊脸一侧，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像血升腾的造化。

她没有啜泣也并未放声大哭，她仍旧低着头念念叨叨：&ldo;洗干净!洗干净!洗不干净会拉肚子的!&rdo;蓝姨见她低头絮叨，更是大怒：&ldo;死婴仔，你少轻声轻气地咒我!&rdo;她显然是心里发虚了，但话锋一转，继续嚷叫：&ldo;这回给我抓住了吧，死婴仔!看来上回也是你干的好事，你这个小毛贼。

居然敢动我的进口沐浴露，还用了那么多!你看我不告诉你爹去，看我不让他把你打个半死!&rdo;于是朝小菊去了一脚，踢在她的小腹上。

便悻悻地走出后院的柴草房??这是小菊的家，她在这里自己呆着，吃睡学，全在这儿了??小菊仍然在那里念叨：&ldo;吃东西要洗干净，不干净的东西吃了会拉肚子……&rdo;蓝姨又转头回来，张开那双金银相依的&ldo;玉手&rdo;，凶暴地一把将小菊的头发扯起来，大吼道：&ldo;死婴仔，你别在背地里咒老娘。

要么，老娘把你宰了把肉切下来扔进火锅里拿去当羊肉涮!&rdo;小菊还是没有理会蓝姨的痛斥&ldo;警告&rdo;，依然低着头絮叨。

蓝姨见自讨没趣，便扔下这最后一句&ldo;警告&rdo;，转头走远了??过除夕去了。

小菊脸上方有的平静消失了，她豁地狂搓着手，咆哮道：&ldo;真脏，脏死了。

拉肚子，不干净的东西吃了要拉肚子!&rdo;她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把自己的头发扯得乱七八糟，用力地扯，她大嚷：&ldo;脏啊脏死了!真脏的进口货。

害人精!&rdo;她的两眼瞪得大大的，像要把人吞了一样。

眉宇间流露出一种寒冷而火爆的气息，叫人不禁颤栗。

大年夜，小菊在这间兼容自己的衣食住的柴草房里咆哮如雷??是没有人会知道的，她在这个家庭里已经像一粒粉尘了??也许不会是个粉尘，她只受到一个人的关注，蓝姨，对她这颗粉尘很在意也很厌恶，恨不得这颗微不足道的粉尘快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小菊继续发疯嚷叫，突然把手举了起来，用舌头舔啊舔啊，她说：&ldo;这样才干净!&rdo;然后张开嘴，露出牙，把手伸进嘴里，用牙狠狠地撕咬着，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一块肉从她嘴里掉了出来，她说：&ldo;只有害人精才会拉肚子!&rdo;

这会儿，杨家的厅堂里热气腾腾地，甚是温暖。

一家人有说有笑，蓝姨夹了块肉给她的儿子，笑盈盈地说：&ldo;乖儿子，快吃啊。

这肉鲜着呢!&rdo;那个小男孩也显得挺开心，满脸的笑容灿烂极了。

像个小太阳似的，照着小兜兜里的饱饱的红包。

他张开嘴，咬了一口便噎了出来，&ldo;好腥啊!臭臭的!&rdo;他的脸瞬间愁成了一团乌云。

蓝姨斜眼看了杨法一眼，有点害怕，但马上拍着小成的背，&ldo;吐出来吐出来。

&rdo;&ldo;加点姜就不腥了。

&rdo;不知何处冒出一声凄凉的劝告。

蓝姨害怕丈夫骂她的儿子，便附和了几句：&ldo;下姜下姜。

&rdo;于是去了厨房，切姜。

可半晌也没出来，小成跑了进去，看见蓝姨举着大菜刀，在切自己的手。

他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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