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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自传2（第2页）

&esp;&esp;赶上又下了场雨，南城的小道还是泥泞，没有修上水泥路，车子轮胎半陷在泥地里面，猛地发动引擎，可以想见溅得车身一片狼藉。

&esp;&esp;好容易走上大路，李东非要绕一圈去洗车，他有点洁癖。

&esp;&esp;只是没想到会在汽修店碰到周驰，他的零时工就这么恰巧又做到了汽修店。

&esp;&esp;人的面相是会随着际遇改变的，藕涓看他一脸愁苦，眼角平添皱纹的模样就知道他过得不算好。

&esp;&esp;藕涓低头看自己的手，已经不是几年前皴裂、长满冻疮，在热水中浸泡过就会发痒的样子了，每回背书背到“媵人持汤沃灌”

都会想笑。

&esp;&esp;周驰送过她一只护手霜，南城街上的10元店买的，每天晚上睡前洗完手，小心翼翼涂上那么一点，管子已经空掉，她小心翼翼藏到床头的曲奇铁皮盒子中，一起被藏在里面的还有周驰给她买的发卡、头绳、塞了几十块钱的小红包、废弃铁路捡到的漂亮石头、琉璃厂的废玻璃、吃过的干脆面袋子……

&esp;&esp;那个铁皮盒子，早在周驰拆掉上下的床铺时就被扔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了，周驰大抵早就窥探过她的少女心事，但不知所踪的所有珍藏，就像那年春节他替她放过的漫天烟火一样，点亮过她的人生，最后却是湮灭。

没有答案其实已经是所有的答案了。

&esp;&esp;藕涓现在想想也觉得可笑，原来自己从前那么cheap，只是尝到这么一点甜头，就愿意为一个人赴汤蹈火。

&esp;&esp;“我男朋友李东。”

藕涓的情绪比她想象中坦然。

&esp;&esp;周驰冲两个人点点头，然后提着水管亲自过去洗车。

&esp;&esp;他的活干得挺不错，动作麻利，又快又好，只是干得再好也不过是个“洗车的”

。

&esp;&esp;李东点点藕涓肩膀，“你这哥哥是个哑巴？”

&esp;&esp;“……他会说话。”

&esp;&esp;藕涓有些不满，但这些年不管是通电话还是别的什么，藕涓经常问周驰“你好不好”

，他永远只说“好”

，再没有其它的话留给藕涓。

&esp;&esp;周驰还没有到下班点，所以李东先开车跟藕涓回去，车子驶过水产店、熟食店、菜市场、酱香饼、老式蛋糕房……她走了很远的路，来路却仍然清晰。

&esp;&esp;藕涓坐在车上，暖气打得很足，从前冬天缩在一床单薄的被子里面打寒颤的日子说到底都是昨日，昨日不可追，也不敢描述。

&esp;&esp;“李东，我们回京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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