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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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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ldo;陪朕走一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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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泰原以为皇帝在跟马宏说，谁知马宏很快将皇帝的手杖拿来，他这才明白，忙上前搀扶，入手就微微一惊：&ldo;您的手怎么这般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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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父霜白鬓角入目，贺泰心头一酸，将皇帝的手捂得更紧一些。

&ldo;儿子的手净是骨头，您别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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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得一笑，笑容里多了些暖意，忽然问：&ldo;你在房州十一年，恨过朕吗？&rdo;

贺泰一愣。

皇帝：&ldo;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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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泰自问在老爹面前无所遁形，只能硬着头皮道：&ldo;时日一久，看着家徒四壁，茅庐遮身，难免追忆从前，生出一点点怨望，但怨的也是自己无能，若说到恨便陛下，则万万不敢，臣自知犯下大错，能保住性命已是陛下大恩，说到底，要不是臣当年摇摆不定，想着左右逢源，也不至于被贺琳他们蛊惑，一步错，则步步错……后来陛下恩准臣一家回京，臣当时真是大喜过望，感激涕零，心想这辈子能在京城终老就满足了，没想到您还复了臣的爵位……&rdo;

说及此，贺泰哽咽起来：&ldo;臣越想从前，就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不忠不孝，辜负了陛下一片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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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静静听他倾诉，过了半晌，方道：&ldo;若是不仅复你的爵位，还要立你为太子呢？&rdo;

贺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他早就从裴王妃转达殷贵妃的话里听出些许提示，但这从亲耳听见皇帝说出来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他的心口怦怦乱跳，失了原有的节奏，但贺泰不敢伸手去摸，他感觉自己全身瞬间僵硬起来，连如何走路，先踏出哪只脚都忘了。

&ldo;陛、陛下？&rdo;

&ldo;出息！

&rdo;皇帝轻斥一声，&ldo;朕问你话呢！

&rdo;

&ldo;是是！

&rdo;贺泰勉强自己定了定神，干着嗓子答道，&ldo;臣一定兼听则明，礼贤下士，当一个明君……&rdo;

&ldo;你当不了明君！

&rdo;皇帝毫不客气打断他，&ldo;知子莫若父，你耳根子软，没有当断则断的魄力，更没有洞察先机的能耐，你充其量，只能当一个守成之君，如果能做到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兼听则明，也许这份守成的基业，还能多延续几年。

&rdo;

贺泰被数落得满脸通红，难堪不已，讷讷道：&ldo;是臣无能……&rdo;

皇帝叹了口气：&ldo;你知道，为什么朕属意你吗？&rdo;

贺泰刚才被骂懵了，这会儿还没回神，下意识就回答：&ldo;因为臣有几个好儿子……&rdo;

皇帝终是没绷住，被逗笑了，旋即又拉下脸：&ldo;你有好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日后是你儿子帮你听朝理政，处理政务？&rdo;

贺泰苦了脸，他觉得老爹的脾气实在捉摸不透，一会儿笑一会儿骂的，自己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

皇帝走了好一段路，身体有些支撑不住，马宏上前要搀扶，被他摆手制止，又站回一段距离以外，贺泰忙停住脚步，扶着皇帝，好撑住对方大半身体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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