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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前一天是二十四日，东京开始遭到空袭，一整群美军的b29战略轰炸机，飞过谦二家的上空。

五天前的十一月二十日，入伍通知书送达。

除了打电报请人在新潟县的父亲来，几乎没有任何准备的时间。

几年前町内会或国防妇人会还会举办挥舞&ldo;日之丸&rdo;国旗的壮行会，现在已经不举行了，因为入伍召集逐渐频繁，大家都变得不再关心。

加上前一天的空袭，东京被一股紧迫感笼罩着，聚集过来送行的亲友不到十名，谁也没表现出振奋人心的壮行气氛。

穿着卡其色国民服的小熊谦二，以当时惯用的语句宣告：&ldo;我会堂堂为国尽忠。

&rdo;与大家打过招呼后，他回头向祖父母报告：&ldo;我出发了。

&rdo;祖父感极生悲，放声痛哭了起来。

这在当时是极为不寻常的，甚至可以说是禁忌般的举止。

祖母对他说：&ldo;去吧，谦（谦二的昵称）！

&rdo;仿佛推着他一般，送他出门前往中野车站，祖父则返回家中。

当小熊谦二结束在西伯利亚被俘的日子，再回到日本时，已经是四年后的事情了。

一、从北海道到东京

小熊谦二，一九二五（大正十四）年十月三十日出生于北海道常吕郡佐吕间村（现在的佐吕间町）。

佐吕间这个地名，起源于爱努语的saroape（苇原）。

一九一一（明治四十四）年栃木县谷中村的矿毒受害者们[1]，全村被搬移至此垦殖，以形成栃木聚落而知名。

小熊家原为新潟县中蒲原郡的素封家[2]，但谦二的祖父因为操作稻米期货失败，赔上了田产，家道中落。

当时小熊家有三男两女，生于一八八三（明治十六）年的次男小熊雄次，便是小熊谦二的父亲。

小熊雄次拥有小学学历，十八岁时前往札幌，在金井吴服店做学徒，打杂学习。

后来因为征兵体检，又回到新潟，成为卫生兵，并加入当时战火正炽的日俄战争。

战争结束后的一九〇五（明治三十八）年，他在新潟结婚，再次回到札幌开了一家书店。

不过经营失败，而且受到附近火灾延烧波及，书店遭焚毁。

到了一九一二（明治四十五）年，他妻子也过世了。

雄次带着当时两岁与一岁的女儿，于一九一三（大正二）年辗转来到北海道的网走，在公所大门前开业的一家代书行觅得助手工作。

当时在北海道开拓地，要转售土地时，得在公所办理许多手续。

但是几乎没有人能够自行填写表格，所以在公所近旁往往有许多代书行执业。

许多读者应该都还有印象，即便到一九九〇年代，仍然留有许多这种代书行。

成长于素封家的雄次，虽然只受过小学教育，却已拥有这种知识劳动阶级具备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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