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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不在焉地听了几遍音频,而后给靳鹏留了条语音,说这个新人的声线欠缺辨识度,原创作品凑合还能听。
靳鹏没回他信息,不知道是已经睡了还是怎么的。
路白菲在客厅里坚持到12点,经过反复刷新教务系统的网站,最终选到了感兴趣的几门课程。
他准备睡觉时经过主卧门口,听到里面传出断续的咳嗽声,犹豫了一下,还是扣了扣门,问,“祁嘉,你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卧室里没有回应,路白菲轻轻一推,门就顺势隙开了一条缝——祁嘉刚才没锁门。
路白菲走进房间,借助客厅的灯光绕过扔在地上的衣服,看见祁嘉睡在靠墙摆放的大床上。
被子盖了他一半的脸,他的一只手露在外面,另只手臂揽着个抱枕。
始终是缺乏安全感吧,路白菲心想,一面伸手摸到祁嘉的额头。
掌心感受到的温度很烫,比起刚下出租车那时候似乎有增无减。
祁嘉又咳了一声,但是人还昏沉地睡着。
路白菲看他烧得这么厉害,也有点无从下手,蹲在床边想了一阵,起身去自己卧室把被子抱过来,又给祁嘉身上加盖了一层,然后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放在祁嘉床头,这才轻手轻脚退出房间。
祁嘉后半夜是被太沉的两床被子给压醒的,他做了一场噩梦,十岁的小祁嘉站在黑板跟前,独自答完了所有三角函数和集合题,一转过身却听见讲台下传来同学的群嘲。
声音铺天盖地的漫上,他掩着耳朵一直退缩到角落了,同学还不依不饶,涌上讲台继续推搡拉扯他,直到某个人将他的脖子掐住,死死抵在墙上……
祁嘉猛地惊醒,大口喘着气,手脚虚软地掀开被子慢慢坐起来。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时间为清早六点四十,电子钟旁边放着一杯水。
祁嘉想不起来自己昨晚什么时候带了一杯水进屋,又看看自己身上两套颜色迥异的被子,心想,是路白菲进来过?
被子都给自己了,他又盖的什么。
祁嘉有点担心,拿过杯子抿了一口水,然后抓起地上的外套随意一披,去了隔壁客卧。
路白菲的房间门大开着,窗帘也没拉,柔和的晨光洒落在床上。
他合衣躺着,身上就搭了一条原本放在客厅沙发用于装饰的薄毯。
路白菲是怕万一祁嘉半夜叫自己听不见,故而开门睡觉。
祁嘉这时站在卧室外,看着他毫无戒备地给自己留门、睡得一脸沉静的样子,心里涌出一种酸涩的挣扎。
祁嘉知道自己性情孤僻,活了十九年好像也没有真情实感地喜欢过谁。
因为父母发展事业太忙,他从小在外寄宿生活,和家人关系也不亲近,一开始接近路白菲只是因为他这张脸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了,可是经过这么短短两天相处,他对路白菲的感觉迅速从喜欢进展为越陷越深的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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