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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3页）

只要忘了这一切，下一世，便快乐了。

&rdo;

裴山举起自己的右手，看到手腕上的血液仍旧不断涌出来。

在苍茫的一片白色中，分外显眼。

&ldo;快乐?不行，不行。

&rdo;裴山已经被痛到麻木，右手就这么攥着孟婆的衣角，&ldo;阿婆!不行，我，我欠他。

我不能快乐。

&rdo;

裴山入了邪一般，突然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兀自喃喃着旁人听不懂的话。

&ldo;不行!我欠他，我欠他。

&rdo;

&ldo;我欠他一万银元，欠他六年。

&rdo;

&ldo;我欠他一个家，我还欠他……一条命。

&rdo;

&ldo;我得还他，我得还他!&rdo;

裴山说着开始啜泣，朝坚硬的青砖重重磕下去。

之白说男子汉顶天立地，跪天地，跪父母。

裴山却什么也想不得了，他摸索了全身，找出一锭冰凉的金子。

&ldo;这金子给您，阳间的东西我也都给您，您还要什么，我都给您，我不能喝汤，我不能忘了他，求您，求您……&rdo;

裴山的额头嗑在桥前，沉闷的响声一阵接一阵。

额头上的血水不知来自手腕还是新鲜的伤口，眼泪把脂粉冲得斑斑驳驳。

老婆子看着他，&ldo;你那破玩意值什么。

老婆子渡了多少人，求我的不少，后悔的也不少。

人呐，可别把自己想得太痴情，许什么生生世世，几十年都相守不得。

&rdo;

&ldo;我不要生生世世，我不贪心。

我只要一世，还了欠他的就好。

&rdo;裴山抬起头，脸上已经是水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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