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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这么一来，我们就再也不能回到老地方了。

就是说你的意思是：你这堆水泥已经完全变硬了，除了现在的你再没有别的你了，是吧？&rdo;

&ldo;大致是那么回事。

&rdo;我的语气有些含糊。

岛本盯视了一会自己的手。

&ldo;我嘛，时常想来着，想自己长大结婚时的事‐‐住怎样的房子，做怎样的活计，生几个小孩儿，这个那个的。

&rdo;

&ldo;嗬。

&rdo;

&ldo;你不想？&rdo;

我摇摇头。

十二岁的少年不可能想那种事。

&ldo;那么，想要几个小孩儿呢，你？&rdo;

她把一直搭在沙发后背的手放在裙子膝部。

我怔怔地注视着那手指慢慢顺着裙子的方格移动。

那里边似乎有什么神秘物，看上去仿佛即将有透明的细线从指尖抽出，编织新的时间。

而一闭上眼睛，黑暗中就有漩涡浮现出来。

几个漩涡生成。

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纳特&iddot;&ldo;金&rdo;&iddot;科尔唱的《国境以南》从远处传来。

不用说，纳特&iddot;&ldo;金&rdo;&iddot;科尔唱的是墨西哥。

但当时我听不明白，只是觉得国境以南这句话带有某种神奇的韵味。

每次听这首歌我都遐想国境以南到底有什么。

睁开眼睛，岛本仍在裙子上移动手指。

我觉得身体深处掠过了甘甜的微痛。

&ldo;也真是奇怪，&rdo;她说，&ldo;不知为什么，只能想象有一个小孩儿的情景。

自己有小孩儿大致想象得出，我是妈妈，我有个小孩儿。

但小孩儿有兄弟却想象不好。

那孩子没有兄弟，独生子。

&rdo;

她无疑是早熟的少女，无疑对我怀有作为异性的好意，我也对她怀有作为异性的好感。

可是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岛本大概也一样。

她握过一次‐‐仅一次‐‐我的手，握法就像当向导时说&ldo;快请这边来&rdo;那样。

握手的时间也就十秒钟左右吧，但我却感到有三十分钟之久，她松手时我还希望她继续握下去。

看得出，实际上她也很想握我的手，尽管她拉过我的手时显得很自然。

现在仍真切记得当时她的手的感触。

它同我所知道的任何感触都不一样，同我其后所知道的任何感触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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