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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样年纪的少年来说,也不知是好是坏。
佛家虽讲究万事皆空,断绝七情六欲,可身为上神,他却深知,七情六欲于寻常人而言,既可能是引人堕落的封喉毒药,也可能是关键时刻阻人堕入更深深渊的无形羁绊。
很多时候,有欲望,有牵挂,才会有开垦生活的动力和斗志。
譬如丈夫身死,妻子仍愿意为了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幼子,放弃轻生之念,坚强活下去。
眼前这小家伙,怎么瞧着好像并不是很在乎自己师尊是不是要陪着自己一道下山历练。
这小家伙虽然心眼多了点,处事伶俐了些,可在这届新弟子里,算是年纪较小的一拨了。
先不说同龄人,便是比他大许多的师兄师姐,若有机会能和自家师长一道下山斩妖除魔,怕也会兴奋的睡不着觉。
南山君心道,不消说,肯定是里头那家伙平日太疏于师徒间交流,导致小家伙与他感情如此生疏。
这回无论如何,他也得把那家伙弄下山不可。
拿定主意,南山君胸口堵得那股气总算顺了些。
视线落到昭昭怀中的那只青玉酒壶上,笑眯眯问:“这是什么东西?”
昭昭立刻道:“是莲花琼浆,用今年夏天开的第一拨莲花酿制的,今日刚刚酿成,我特意带过来送给仙君的。”
南山君眼睛一亮。
南山君好饮,准确说,三界内的神仙,就没几个不好美酒的,如今正端坐在殿中的那位,更是饮中高手。
南山君惊喜:“是莲花琼浆!”
多年前他就喝过一次昭昭酿的琼浆,似乎也是莲花酿的,堪称回味无穷。
昭昭嗯嗯点头。
“我技艺有限,做得不好,仙君不要嫌弃。”
南山君和蔼摇头:“你不必谦虚,我昔日也曾跟天族的一位酒仙学过酿酒,自知琼浆酿制过程有多复杂,光是采集仙露,便要费一番功夫,你小小年纪便掌握了这等技艺,实在厉害。
做这个,花了不少时间吧?”
昭昭便倒豆子般,和南山君讲述制作过程,末了,道:“我也是按照书上教的方法做的,哪里敢跟酒仙比,也亏得雪霄宫后山莲花长得好,才让我做成了。”
少年声音软软糯糯,清脆悦耳,欢快回荡在殿檐间。
仅数丈之隔的大殿内,长渊撑额坐在案后,有一搭没一搭以指敲膝,听他们在外面讨论什么琼浆仙露,心想,这小东西,怎如此聒噪。
天下的灵宠,都是这般么。
上回见地藏座下那谛听,明明老实沉闷的很,大部分时间都趴在地上睡觉。
不像眼前这个。
长渊想,他根本不需看,就能想象到这小东西如何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一样,蹦蹦跶跶,表面谦虚,实则以更高明的手段,向对方炫耀自己高超技艺。
殿外,南山君由衷感慨:“如此繁复的步骤,难得你小小年纪,竟能记住。
这手绝活,便是天上的酒仙,见了你都要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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