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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2页）

&esp;&esp;太阳虽然已经抬头，清晨草叶上的露珠还没来得及散去，沈陌一路纵马疾驰，草叶上晶莹的露珠便在马儿的飞驰下四溅开去，湿哒哒地粘在马腹和足靴上。

&esp;&esp;这湿气透过脚底，让人清醒地感受到晨曦微寒，但是这并不能阻挡沈陌的一腔热忱。

&esp;&esp;行了数十里路，老迈的顾南琪尾随其后，一路赶着终于受不了了。

&esp;&esp;他大声地将沈陌叫停了，一个劲的嚷嚷着：公子不疼惜自己，也要疼惜马，也惜惜我这一把老骨头，好不好？然后砸吧着嘴说道：远路行马最忌快驰骤停的，需不疾不徐匀匀前进。

&esp;&esp;沈陌笑嘻嘻地见在马背上颠得散架得顾南琪，心中的确生了三分愧疚，将挥舞得鞭子收了起来，缓下脚步跟着顾南琪，徐徐行进。

&esp;&esp;就这样，广阔草原上，两骑缓缓前行，微风吹动深绿草叶起起伏伏。

这草原上的风，天空晴朗时，习习微风吹过，在烈日的照晒下，还有些凉意，但是也抵不过毒辣的日头；若是遇上阴天多云，毫无遮挡的大草原，劲风一路驰骋，将草地上干枯的草叶，晒成碎末的牛羊粪渣呼啦啦地席卷而上，吹向四面八方。

&esp;&esp;沈陌初来几日的热忱被这风餐露宿几日，弄得蔫儿了性子。

好在顾南琪知识渊博，一路希利垔部族的来源、习俗、诗歌、服饰等等都给沈陌挨个讲了遍，沈陌听着听着，也到了希利垔部族。

&esp;&esp;沈陌第一次到其他部族去，好奇心好比初生的牛犊子，不经意地观察着希利垔部族的服饰和发饰。

因为常年在大魏边境旁生活，许多人也大多或多或少地会些汉语。

&esp;&esp;二人一番兴致勃勃的等候召见，希利垔部族侍者通报说：思勤大王外出打猎未归，请二位来使先安心住下。

&esp;&esp;二人听了侍者的话，也是没办法地安心住了两日。

&esp;&esp;但是第三日，沈陌的好耐心随着他无聊至极盯着的大雁一样，扇着大翅膀呼啦啦地飞走了。

&esp;&esp;那希利垔大王派人伺候着他二人好吃好喝，就是不予相见。

&esp;&esp;沈陌追着他侍者一直问，得到的回复千篇一律：现在这个季节是打猎的好时候，大王打猎还没归来，让他二人先住着。

&esp;&esp;沈陌没有了初来的兴奋和激动，在这广袤的草原上，除了希利垔大军驻扎的帐篷和遍地的牛羊，平坦的草地，弯曲的河流，便是一无所有。

&esp;&esp;沈陌在这看似天大地大的空旷之地，却似被关了禁闭似的，无聊至极。

他如同折了翅的飞鹰，四处扑腾，都被门口守卫软言好语劝着：等等，再安心等等。

&esp;&esp;沈陌的心如何都安不了，那希利垔侍者见他闹得厉害，还带着他在帐子处的一个小水哇旁边溜达了一圈，接着又劝道：等等，再等等。

&esp;&esp;顾南琪倒是心安理得，一派持重，常念叨着安慰沈陌：“吃喝管足，心里不愁。

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不乘机享受享受，真是对不住天意啊！”

&esp;&esp;沈陌没有体会到天意，他很担心在张掖的元梳。

这种四面夹击的处境，二哥元梳定是不好过的。

&esp;&esp;的确，张掖城内，希利垔部族扰边的消息，像秋风里哆哆嗦嗦不断掉落的树叶，一片一片地落入张掖城中的大街小巷。

&esp;&esp;先是茶楼酒肆中定点传出消息，说是周边村寨血流成河，洗劫一空；再是城内乞丐、流民四处说书，希利垔人嗜血恶魔般吃人肉，拨人皮，吐谷浑部族精通妖法，将人捉去了烧了练丹药。

&esp;&esp;鼎沸的谣言让人们的小心肝和树叶一起在秋风中哆嗦起来。

&esp;&esp;扰边入侵的消息，每年尤其是这个季节，在张掖城内并不少见，都成了周期性的回马枪。

但今日，谣言的功力大增，插着翅膀在脚步匆忙的行人间窜进窜出；在紧闭的大门后猖狂肆虐；在诡谲动荡的气氛中发酵的更强大和迷离。

&esp;&esp;即便是晴天白云，也都如洪水滔天般在人们心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让每个人都陷入深深惊恐和惶惶不安。

&esp;&esp;云麾将军元疏开始行动了，他令卫尉邓伏连镇守张掖，自己亲自率军正面挺向临松，石临书领兵由沿着祁连山侧翼辅助，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将迂回临松后侧，堵住了山口。

&esp;&esp;元疏大军直逼临松城，在临松百余里驻扎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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