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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2页）

&ldo;一共多少家？&rdo;成去非目光直逼丁渐，丁渐心头一怔，很快清醒：&ldo;回尚书令，一共七家。

&rdo;

&ldo;怎么会是七家呢？&rdo;成去非语速很慢，一侧的成去之眸光流转，打量这边几眼，起身去内室开始研墨。

&ldo;是七家，加上黄门刘念，一共是七家。

&rdo;丁渐耐心解释一番，唯恐成去非不清楚。

&ldo;不对吧，丁大人，我看应是八家。

&rdo;成去非眼眸一暗，窗户吱呀一声忽被风吹开，惊得丁渐一阵心悸，冷汗不觉滚滚而下。

&ldo;尚书令，真的是七家，臣已……&rdo;丁渐一语未了，迎上成去非阴鸷寒冷的目光，宛如利刃让人无处遁形，一颗心便几乎要跳出胸腔来，脑中轰然，成去之已从内室出来，手中狼毫已蘸满淋漓墨汁。

&ldo;怎么会只有七家呢？大人怎能把自己忘了？&rdo;成去之把笔塞给他，口气像极了兄长：&ldo;丁大人，补上吧？&rdo;

丁渐身子抖得厉害，根本就拿不住笔，只管闷声叩起头来：&ldo;尚书令……&rdo;

成去非语调复又平静而温和：&ldo;李刘丁，乱京城，不加上大人之名，如何服众？&rdo;

&ldo;臣……丁渐知罪……知罪……&rdo;丁渐不无绝望地哀哭道，自知全无退路，眼前已开始忽暗忽明了。

&ldo;去之，把廷议读给丁大人听。

&rdo;成去非点头示意，成去之从案几上接过一张纸，朗声读了起来。

&ldo;公卿朝臣廷议，以为《春秋》之义，&lso;君亲无将，将而必诛&rso;，建康王蒙先帝恩宠，亲受先帝握手遗诏，托以天下，而包藏祸心，蔑弃顾命，乃与李让、丁渐等图谋神器，谧党同罪人，皆为大逆不道，罪当斩首，夷三族！

&rdo;

话音刚了，外头一阵春雷滚滚，一道闪电仿佛劈裂天空般落下来。

外头长风乱入，吹得窗纸哗哗作响，屋子里渐渐暗下来。

&ldo;你本是天怨人怒，罪不可赦，念你妻族同会稽沈家有姻亲之由，只你一人上路便可，你还有什么可说的？&rdo;成去非已起身，风吹衣袂，居高临下瞧着底下抖成一团的丁渐。

&ldo;臣谢尚书令……&rdo;丁渐泪水已糊了满脸，哽咽不能言语。

&ldo;送客。

&rdo;成去非拍了拍手，外头立刻进来几人，把全身瘫软如泥的丁渐架了出去。

&ldo;去之，你去廷尉署一趟，告诉他们，前大将军小妾所生的幼子，留一条命。

&rdo;成去非吩咐，成去之眨了眨眼：&ldo;是那不到总角之年的傻子？&rdo;

成去非颔首：&ldo;对，另外，让赵器把原大将军府上的章世孙谦从牢里提出来。

&rdo;

&ldo;兄长要放了他们？&rdo;成去之不免浮想联翩，脑中又蹦出一人来，有些犹疑，&ldo;那么原大将军长史李让，兄长既已买通了他，打算继续用么？&rdo;

成去非迎上幼弟的目光，潜心解释道：

&ldo;李让此人，饰伪而多疑，矜小智而昧权利，乃卖主求荣之徒，他倘是大司农那般人物，还有可留之处……&rdo;说到这，脑中闪回当日并州一事，语气便低缓下去，&ldo;大司农之死，兄长实则于心不忍。

&rdo;

见此情状，去之便也不再多问，兄长胸有丘壑，进退用人自有其章法，只需办好兄长交待差事便可，自父亲过世，兄长已有意带着自己历练，入朝为官也不过就是近两年的事情，说来也奇怪，父亲去后，自己仿佛一夜便成长起来，心底通透，似乎什么都明了了。

正想着，外头隐隐传来一阵嘈杂声，成去之把窗子掩了便出门相看，见一小厮匆匆奔跑过来，慌张失措的样子让成去之心生不悦：

&ldo;何事？&rdo;

&ldo;大……大公子的书房……&rdo;小厮弯腰只顾大喘粗气，成去之心下一沉，后面兄长已大步而出，两人皆看向书房方向，果真见青烟直往上窜！

成去非抬首看看烟压压乌云聚散无定，园子中已开始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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