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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2页）

辰年不肯理会陆骁，只抿着唇带着一丝倔强地去看穆展越，等着他的回答。

穆展越静静看她片刻，忽地对陆骁说道：&ldo;陆骁你先出去，我有话要与辰年说。

&rdo;

陆骁颇有些担心，却不得不起身离开。

待他出了屋门，穆展越又看了辰年两眼，这才神色淡漠地说道：&ldo;辰年，我应了你母亲将你养大，我想我不算是对她食言。

我活着不是为了你，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rdo;

虽辰年一直在心中对自己说莫要哭，可此刻却仍是忍不住落泪。

她低了头，任由着那泪珠一滴滴地落在皮袍的前襟上，直待那泪滴不再落了，眼中也又重新恢复了干燥，这才又低声问穆展越道：&ldo;我母亲是谁？我父亲又是谁？&rdo;

穆展越沉默了一会儿，答她道：&ldo;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rdo;

辰年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位将自己养大的义父，他面容与往前一般无二，眼神也依旧冷淡无波。

她脑子里不知动了那根弦，突然想也不想地问他道：&ldo;我长得像我母亲还是我父亲？&rdo;

这话问得穆展越心口一紧，眼前这个他养大的孩子，在不知不觉中就变了模样，他依稀又看到了那个明媚善良的女子。

那个从不嫌弃他的出身，肯把仅有的肉干让给他吃的小姐姐，那个挺身拦在他的身前不许别人欺侮，回过头来却又凶巴巴地骂他没出息的小姑娘，那个被人称为&ldo;王庭明珠&rdo;的最美丽的少女，那个他们鲜氏族血统最高贵纯正的王女。

他们一起长大，她是主，他是仆，而她却从来只把他当做她的弟弟。

开始时，是她护着他，而后来，变成了他守护她。

她曾说：&ldo;阿越，你一点都不卑贱，你的父亲定是个大英雄，这才会被咱们鲜氏的女子爱上，所以才会有了你，你的血统比他们谁都高贵！

&rdo;

她曾说：&ldo;阿越，你是个男子汉，谁要是敢欺侮你，你就给我狠狠地揍回去！

你要是再只会哭，我也要揍你！

&rdo;

她还说：&ldo;阿越，我不喜欢王庭，这里就像一个大牢笼！

咱们一起偷偷往南边去吧，他们说只要过了宛江，那边便是四季如春了，什么时候都有花开。

那里的男子个个英武俊朗，那里的女子全都美貌温柔。

&rdo;

她向往着江南，却在宛江边上停下了脚步。

在那里，她遇到了那个英武俊朗的男子。

为了他，她心甘情愿地剪掉双翼进入那个比王庭还要小的牢笼，而那个男子，却害她丢了自己的性命。

最后，她死在了他的背上，临死前在他的耳边说：&ldo;阿越，我好后悔??&rdo;

穆展越的目光在辰年面上盘桓良久，这才缓缓地移开了视线，淡淡答道：&ldo;你现在长得很像你的母亲。

&rdo;

正因为你长得像你的母亲，所以我不能叫你再进入任何牢笼。

穆展越摇摆多日的心终于定了下来，他此次南下的目的本是要将辰年带回漠北王庭，可偏生因着辰年这一句赌气般问出的话，触动了他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

她曾经说过她不喜欢牢笼，他又怎么可以把她唯一的女儿送入牢笼！

陆骁一直守在屋外，抱着弯刀倚墙而站，安静地瞧着众人清理着院子。

温大牙那边把死伤的兄弟都安排妥当，这才小心地往堂屋这边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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