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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眼看青年面上一紧，就要开口解释，却又听得少年低低一笑道：&ldo;孟某多谢阁下一番心意。

&rdo;

语罢却是目光正对上来，那是一片笑意深邃，宛如一汪明净湖泊般的双眸。

青年怔愣了些许，半晌，终是无奈一笑，伸手轻抚去少年鬓边落上的一片飞雪。

彼时气氛正好。

却闻一道粗粗的嗓音突然斜插进来，低低道：&ldo;主子，那几个从吴有贞家里揪出的下人怎么办？没料到他们会突然翻供，把一应过失都推到那韦氏身上，倒把吴有贞这个背后指使摘了个干净。

&rdo;

肖彧眯了眯眼眸，他感到自己就要深陷在少年那清澈却又深邃的目光中，久久不愿拔出，黎青的话像是从天边传来一般，遥遥不可理会。

直过了半晌，黎青再次出声提醒时，才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皱眉沉思。

&ldo;吴有贞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本不可能只通过这一件事便把他扳倒，还须缓缓图之，眼下情景，当还是借由那几个家仆之口还孟大夫清白为重，我当时在堂下出言提醒你也是此意。

&rdo;

肖彧沉声道。

然他话音刚落，脑中便闪过了什么，忙又道：&ldo;你这么一句话，倒提醒了我一件事。

&rdo;他稍一停顿，看向少年道：&ldo;不知孟大夫可否注意到，李大人审案之时，总有一人跳出来挑拨离间，搬弄口舌，引得众人都对孟大夫恶语想向，污了孟大夫清白？&rdo;

&ldo;是呀先生，我也注意到了此人。

&rdo;罗云此时也忍不住插话道：&ldo;那人忒可恶，一直往先生身上泼脏水！

&rdo;

肖彧点了点头，正色道：&ldo;此人口中所言与其余跟风之众不同，颇有章法，竟像是筹备已久，直奔孟大夫而来，且不论其背后是否有人指使，孟大夫都要对此人提高警惕才是。

&rdo;

那两人说得严肃，少年却只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口中却是语出惊人，道：&ldo;我知道那人是谁，无须理会，无非一跳梁小丑罢了。

&rdo;

说罢眼中似泄了一丝疲态，把手炉往肖彧手上一塞，掩嘴打了个哈欠，又摘了肩上披风搭在臂弯中，转身径去，走了两步，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驻足微微侧身，眼睛一斜，似一只猫儿般，道：&ldo;罗云，走咯，回家睡觉。

&rdo;

喊话完毕，又要转身迈步，然没走两步，却又被青年挡住去路，重被裹上那厚厚的斗篷，手中也又塞回了手炉。

看少年还想摘下那斗篷，青年微蹙了眉心，刚想劝导少年一番，目光瞥到少年那略带困意的脸色，眼角也因哈欠连连而沁出了泪珠，登时又有些不忍，只得收住了内心一番话，沉吟半晌，方柔声道：&ldo;我不放心你跟罗云回去，罗云看不住你，孟大夫如不嫌弃的话，可否与在下共乘一辆马车，让在下送孟大夫回府？&rdo;

孟珩倒也不推脱，他一向有午睡的习惯，从清晨那群衙役把他吵醒、开堂公审到现在，他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于是便只懒懒斜了青年一眼，点了下头，便目光四顾，寻那青年口中的马车何在。

肖彧轻笑一声，忙叫黎青把马车牵来，亲手扶着少年登上马车，又嘱咐罗云驾着另一辆马车跟随即可，便也掀帘钻入马车之内。

却见少年已是眼眸微闭，头微微歪着，看样子竟像是已经入睡一般，那x裘也从少年肩上滑落。

不过好在肖彧来时便准备充分，专挑了辆极其保暖的马车来，又烧了暖炉，倒是冻不着少年。

他伸手扶住少年颈肩，轻轻把少年平放在马车内设的软塌上，又往少年脑后垫了个软枕，把那滑落下的斗篷盖好，方坐回一旁，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少年的睡颜，半晌，不知是被车厢内融融的暖意熏得，还是被这过于宁静的气氛染得，也缓缓阖上双目，浅浅睡去。

‐‐‐

及快到了孟宅，肖彧才被马车颠簸给扰醒，彼时却见少年已醒，正微眯着一双眸似有玩味地打量着他。

那双眼眸在暖炉星星点点的火光的映衬下，显得分外剔透好看，比他见过的最璀璨的宝石翡翠还要漂亮。

肖彧就这么出神地望着少年，一时间恍然不知今夕是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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