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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第2页）

&esp;&esp;玄柳面色沉静，风晚并未从他那儿找出一丝破绽，只见他缓缓抬手，身后便有神侍押着人上来。

&esp;&esp;随着那人越走越近，风晚的心也越悬越高，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格外难看：“你卑鄙！”

&esp;&esp;“爹！”

松晏瞳孔骤缩，只见神侍将李凌寒推搡至人前，他污头垢面，浑身上下没一块地方是好的，身上沾着的血也已经凝结成块，堪称狼狈。

&esp;&esp;李凌寒半死不活，听见声音想要回应，奈何周身剧痛，竭尽全力也只是抬了下头，嗓子里咕哝出一些浑浊不清的气音。

&esp;&esp;“爹爹！”

松晏匆忙上前，奈何眼前只是水镜，九重天上的一切他什么都触碰不到，无力感顿时浸遍四肢百骸。

&esp;&esp;玄柳漠然地望着他，声音冰冷刺骨：“李凌寒身中恶疾，判官早已从生死簿上勾去他的名字。

而瑶山的凤凰步重，却私自以尾羽之力为这凡胎肉体遮掩，叫鬼差寻他不得，此罪”

&esp;&esp;他稍稍停顿，注视着松晏一字一顿道：“当、诛。”

&esp;&esp;“无耻！”

松晏浑身发抖，却并非是因惧怕，而是因彻骨的寒。

&esp;&esp;玄柳不气不恼，神色自若地挥袖拂开一幅图景，缓声道：“想来他们也未曾告诉过你，你与止戈打斗之时，人间是何惨景。”

&esp;&esp;触目惊心的景象在眼前缓缓浮现，入目即是白骨红血。

人们奔走呼号，尖叫着四处逃窜，身后赤红的血海紧咬而上，撕碎未来得及喊出口的哀嚎。

&esp;&esp;房屋楼宇刹那间化作飞灰，楼里抱着孩子尸体痛哭流涕的妇人目眦欲裂，死不瞑目。

&esp;&esp;“别看，松晏，”

沈万霄嘶哑出声，嗓间腥甜愈加浓烈，“不是你别看”

&esp;&esp;“哗啦”

一声，图景如水散开，溅起的水珠穿透水镜，贴着松晏脸颊掠过。

&esp;&esp;水珠子里悲鸣愤恨一声赛过一声，一重高过一重——

&esp;&esp;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爹娘！

&esp;&esp;我要你偿命，涟绛，我要你偿命！

！

！

&esp;&esp;爹爹你醒醒啊，爹，娘！

&esp;&esp;涟绛，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esp;&esp;……

&esp;&esp;冰凉的水珠蹭过肌肤，恨意顷刻间划破他的脸颊。

温热粘腻的鲜血从细小的伤口里渗出，他微微偏脸，尝到嘴角的咸腥苦涩，却辨不清是血还是眼泪。

&esp;&esp;“涟绛，你可想清楚了，”

玄柳缓缓抬头，斜眼瞥向他，“是要拽着心上人永坠阎罗，亲眼看着家人朋友为你而死，人间因你而亡；还是要自行了结，斩断与三界冥冥众生的恩怨，还苍生一片安宁。”

&esp;&esp;众神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等他作出抉择。

&esp;&esp;唯有沈万霄一人，声嘶力竭，挣扎间拽得金链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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