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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几年怎么样?”
“还行。”
燕惊秋打量着他的衣着,说不上太好,但至少体面,不再像大学时那会儿,一件早已跑棉的冬衣一穿就是一个冬天。
再者他帮大明星送手表,认识那种阶层的人,想来生活水平不会太差。
燕惊秋又问:“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打工。”
高烧让他的思维有些滞缓,燕惊秋反应了一下,嘟嘟囔囔地抱怨,“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了,如果你有需要修的手表,可以交给我,闹钟我也能修,什么表我都能修。”
他有些急切,捻着指尖,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手机号码交给梁鹤洲,又想着该用什么方式才能让他收下,思绪转换之间,耳边传来梁鹤洲的声音。
“燕惊秋,还有一分钟。”
骤然被称呼全名,燕惊秋极不适应,梁鹤洲几乎只在他犯错时这么叫过他,此刻他条件反射地心虚起来,不敢再造作,轻声说:“不会耽误你的。”
他拿起咖啡罐又放下,反复几次,“你、你都不问问我的情况吗?比如我……”
他舔了舔嘴唇,有些忐忑,“比如我怎么没当医生,怎么开了个修手表的店。”
梁鹤洲仍旧看着外面,语速极快,声音低矮,极尽敷衍,“为什么。”
燕惊秋愣了愣,忽然之间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两人作为昔日的恋人,分别五年后再遇,就算是块木头,也该有些反应,不管是愤怒或是厌恶或是其他情绪,燕惊秋都可以接受,但梁鹤洲偏偏到现在都漫不经心、浑不在意。
连胸前系的这条他亲手织的围巾,梁鹤洲好像都没认出来。
燕惊秋垂下眼帘,拿起咖啡罐一饮而尽,灼热的液体顺着喉管流下,烫得他心脏抽疼,胃里一阵痉挛。
梁鹤洲终于转过头来,目光扫过他的脸颊,很快又移开。
“我走了。”
燕惊秋听出些如释重负的意味来,他甩了甩昏沉的脑袋,眼眶被高热烧得发红,有什么在蠢蠢欲动,慢慢在眼眶中聚集。
他看着梁鹤洲拉开便利店的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身形一下子消隐在漫天的大雪中,心里遽然一空,随即身体便动起来,跑出去追他。
到了外面被狂风砸了几下,他抬手挡着脸,猛咳几声,再抬眼望去时,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喧嚣。
他踉跄着往方才的路边跑去,边跑边喊:“鹤洲!
梁鹤洲!
你等等我!”
路口在雪中隐现,原本停在那儿的迈巴赫已经不见了踪影,燕惊秋像无头苍蝇似的,仓皇跑了几步,然后茫然无措地站在了街边,恍惚间以为自己身处梦魇,身处那个纠缠他多年的、泥沼般的梦魇,不管他往哪个方向去,都找不到、追不上他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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