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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死人（第2页）

游家的游朝东恶意揣测道。

乔村正走进去，看了地上的陈大强一眼，忙问道：“大强吃了毒蘑菇，没灌童子尿催吐？”

如此丰盛的一餐，让素来寡言的方叔有都来了些谈兴：“这次是水灾，逃难路上能吃的还多些，若是旱灾，那才是苦，树皮、草根都是好东西……人过处，看不到一点绿……”

不得不说，这野菜蘑菇汤的确比粗米野菜汤滋味要好得多，喝下肚子后整个身体暖烘烘的，一上午赶路的疲惫都为之驱散，心灵也随着肚子的充实有了一种巨大的满足感。

如此种种，也让他在昨晚见识的勾心斗角、拼命生存之外，对这个世界多了一种真实的触感。

好容易挨到中午，路过一片蘑菇丛，村正宣布上午就走到这里，顿时引发一片欢呼，各家各户的女人们都打起精神，蜂拥采集蘑菇。

方孙氏接茬，露出回忆之色：“我七岁那年，天大旱，跟着娘、妹妹逃荒……”

一个五十多岁的方脸汉子向这边走来，人群见到纷纷让开了一条道，原本嘈杂的声音也一下子消失——这就是威信！

“你家的也不少啊！”

坦白说，上午赶路时，各人身上的汗水让衣服湿了干、干了又湿，气味并不好闻，但逃难路上哪有什么可嫌弃的，各人就这么靠在一起，沐浴在午后的微风中。

“呜呜！”

桂花嫂只是哭，哭得撕心裂肺，悲痛欲绝，说不出话来。

等走近了些，方临看到爷爷方祖望、奶奶方余氏，大伯、二伯、小叔三家，也都过来了，点头打过招呼，并没多聊，毕竟闲聊什么时候都可以，吃瓜却不常有。

蘑菇采回来后，还需要挑拣，方孙氏、田萱将不能确认能吃的都扔了，又加了把野菜往锅中一起煮，纵使没加什么调料，那争先恐后喷薄的鲜香，也足以令人口舌生津。

事实上，乔村正就做得不错，得到了小和村大多数人的认可。

方父、方母起身，方临、田萱跟上，其它听到的人家也开始凑过去。

“没凭没据别胡说！”

这一片蘑菇不少，奈何小和村的人更多，很快就采摘完了。

实际上，方家还相较稍远些，这时不少人已经围拢了，七嘴八舌，乱糟糟一片，好似要将赶路苦累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老陈家！

“过去看看。”

“村正来了！”

这时，突然有人说道。

方孙氏呵斥：“桂花的为人，村里哪个不竖大拇指，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吃过饭，一家人的碗放着暂且没去收拾，此时，就连方孙氏都没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数落田萱去洗碗刷锅，一家人安静惬意坐着，享受难得短暂的安宁。

方临安静听着，没有说话，因为累的一根指头都不想动。

另外，他苦中作乐，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村中无论大人小孩，男女老少，去林中大便过后，回来后开始的一段，定然是神色异样，动作变形，一瘸一拐，极富有喜感——很容易理解，村中好些的还能吃上粗米，差些的都开始吃草籽，自然便溺艰难，再使用树叶、厕筹，那定不会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方孙氏脸上也有些得意，可顿了一下，又道：“桂花才厉害呢，手脚麻利，一个人顶俩，比我们家的还多些哩！”

在有树叶时，方临是决计不肯用厕筹的。

乔村正自然不会听信陈老婆子一面之词，可桂花嫂哭成这样，一时又不好相问。

还是小姑娘陈叶开口解释：“娘采了蘑菇回来，白婶婶喊走娘帮忙，奶就将蘑菇煮给爹吃了……娘回来，奶就开始打娘……”

众人听了，纷纷恍然。

“我就说不可能是桂花，原来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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