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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嚷嚷着要去见老余,老余就让村人敲锣打鼓地庆祝,然后拿了相机就到县城照相馆去冲洗。
又过了三天,大照片挂在了县城的宣传栏上,而当晚县电视台的节目里都播放了。
那天晚上,当归村人接到老余从县城打来的电话,所有人都去了接待楼看电视。
看完电视,戏生回来让荞荞包了饺子又吃了一顿晚饭,吃得多了,肚子胀得没睡好,天明时倒睡着了,直到半中午才醒来,还正坐在炕沿揉搓腿,说:荞荞,你出去看看,是不是天要下雨,这腿咋疼得厉害。
荞荞在院子里看天,进来说:好像要下雨的,正上云哩。
突然什么地方就又敲锣鼓。
戏生说:是不是新村长组织的,他现在巴结咱呀!
荞荞说:咱村里没号,这锣鼓里还有号声哩。
这当儿一个孩子风一样跑了来,说是老余带着镇街的锣鼓队来了,还有许多扛着摄像机的人。
荞荞到院门口一看,果然一群人向他家过来,忙进去喊戏生,让戏生换上西服,叮咛说:肯定来恭喜的,如果让你说话,你知道咋样说吗?戏生说:我知道。
荞荞说:别说错。
从浆水菜瓮里舀了一瓢浆水,给戏生喝了,让他别紧张,话要慢,想一句说一句。
来贺喜的人站满了戏生家的院子,锣鼓号角热闹了一阵后,县电视台、报社的记者就采访起戏生,问他如何寻找着了老虎,又是如何拍摄了这三张照片?戏生便开始讲他和荞荞整整寻找了八个月,把家里的积蓄全花完了,可能是感动了苍天吧,他们终于在大庾山的鸡窝垭过去的那个山窝子里发现了这只老虎。
老虎先是在远处的一蓬连翘蔓旁边卧着,正吃一只野鸡,他就趴下拍了一张。
为了拍得更清楚,他脱了鞋,从三棵青冈树后爬过去三米,才要拍照,这时老虎站起来了,拿眼睛朝他这边看,他赶紧趴在草窝里没敢动,也不敢拍照了,怕相机拍照时有咔嚓声。
他是足足趴下了五分钟,听见老虎啸了,声很大,他抬头发现老虎要走呀,就又拍照了一张,又拍照了一张,还要拍照,老虎就走掉了。
他一边说一边做动作,或者趴在地上,或者站起来弓着腰,身上沾了土,荞荞过去帮他拍土,他说:你不拍!
再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说:老虎就是这样打滚的!
见过老虎吃野鸡吗?老虎吃野鸡是用一个爪子放在野鸡前边护着,没有咂嘴声,吃得野鸡连骨头都不剩,只留下一堆野鸡毛。
老虎走路头低着,懒洋洋的。
老虎的毛很松,像是披在骨架上的。
老虎不住地龇牙,嘴很大,嘴角的皮皱着,就像人早上起来要活动活动嘴似的。
他说完了,并没有忘记荞荞,把荞荞拉过来,说:我和我媳妇一块发现的,是她首先听到了响动,我们上那个石坎时,她把我搀上坎的。
荞荞没说话,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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