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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他不为小狗命名&ldo;小香&rdo;，却要它和阿香排行，叫它&ldo;阿趋&rdo;。

可是&ldo;小趋&rdo;

叫来比&ldo;阿趋&rdo;顺口，就叫开了。

好在菜园以外的人，并不知道&ldo;小趋&rdo;原是&ldo;小区&rdo;。

我们把剩余的破砖，靠窝棚南边给&ldo;小趋&rdo;搭了一个小窝，垫的是黍秸；这个窝又冷又硬。

菜地里纵横都是水渠，小趋初来就掉人水渠。

天气还暖的时候，我曾一足落水，湿鞋湿袜浯了一天，怪不好受的；瞧小趋滚了一身泥浆，冻得索索发抖，很可怜它。

如果窝棚四围满地的黍秸是稻草，就可以抓一把为它抹拭一下。

黍秸却太硬，不中用。

我们只好把它赶到太阳里去晒。

太阳只是&ldo;淡水太阳&rdo;，没有多大暖气，却带着凉飕飕的风。

小趋虽是河南穷乡僻壤的小狗，在它妈妈身边，总有点母奶可吃。

我们却没东西喂它，只好从厨房里拿些白薯头头和零碎的干馒头泡软了喂。

我们菜园班里有一位十分&ldo;正确&rdo;的老先生。

他看见用白面馒头（虽然是零星残块）喂狗，疾言厉色把班长训了一顿：&ldo;瞧瞧老乡吃的是什么？你们拿白面喂狗！

&rdo;我们人人抱愧，从此只敢把自己嘴边省下的白薯零块来喂小趋。

其实，馒头也罢，白薯也罢，都不是狗的粮食。

所以小趋又瘦又弱，老也长不大。

一次阿香满面扭怩，悄悄在我耳边说：&ldo;告诉你一件事&rdo;；说完又怪不

好意思地笑个不了。

然后她告诉我：&ldo;小趋‐‐你知道吗？‐‐在厕所里‐好意思地笑个不了。

然后她告诉我：&ldo;小趋‐‐你知道吗？‐‐在厕所里‐我忍不住笑了。

我说：&ldo;瞧你这副神气，我还以为是你在那里偷吃呢！

&rdo;

阿香很耽心：&ldo;吃惯了，怎么办？脏死了！

&rdo;

我说，村子里的狗，哪一只不吃屎！

我女儿初下乡，同炕的小娃子拉了一大泡屎在炕席上；她急得忙用大量手纸去擦。

大娘跑来？？口真？？噶她糟塌了手纸‐‐也糟蹋了粪。

大娘&ldo;呜‐‐噜噜噜噜噜&rdo;一声喊，就跑来一只狗，上炕一阵子舔吃，把炕席连娃娃的屁股都舔得于干净净，不用洗，也不用擦。

每天早晨，听到东邻西舍&ldo;呜‐‐噜噜噜噜噜&rdo;呼狗的声音，就知道各家娃娃在喂狗呢。

我下了乡才知道为什么猪是不洁的动物；因为猪和狗有同嗜。

不过猪不如狗有礼让，只顾贪嘴，全不识趣，会把蹲着的人撞倒。

狗只远远坐在一旁等待；到了时候，才摇摇尾巴过去享受。

我们住在村里，和村里的狗不仅成了相识，对它们还有养育之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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