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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文出来看,兄弟额头上撞出好大一块红肿,蹲在地上叫疼。
他便撩起衣襟盖在伤心,一边揉一边问:“这是在哪里碰的?”
耀廷指着东院,丝丝吸着冷气说不出话来。
耀文顺着他的手指去看不过一堵白墙,他是功名心切的人,兄弟原是自家撞的,他安慰兄弟两句,便拉着兄弟去用功。
耀廷魂不守舍看了半日书,瞅哥哥不留神又溜出来爬到那边树上看,正好看见美人儿出门。
耀廷常和哥哥到耀祖哥家耍,晓得他家从前是没有这么个美人的。
搬到梅里来才有,想必此姝不是二叔的侍儿,就是堂妹的婢子。
若是二叔的侍儿,耀祖哥也不敢与她画行乐图,是堂妹的使女,那还有几分指望,耀廷越思量,心头越发火热。
目送梨蕊的倩影消失在夹道里,他自坐在树上寻思怎么和二叔开口求得此婢。
且说姑太太带着文才另觅了屋子里,十文钱托了个走乡串镇的货郎与丈夫捎信喊他回来。
张伯远来家看着儿子用了几天功,因县里学宫有文会,问姑太太讨了几百钱去县里。
父亲一走,文才便似小鸟离了篱笼,随指了个借口说是有本书落在耀廷表哥那里要去取,和母亲说了一声,便出门。
春天将逝,绿荫砸地。
虽然日头晒得人面皮发烧,张文才却觉得心似翠柳间的黄鹂,恨不能放声高歌。
他兴冲冲走到王家大门口,又觉得空手到舅父家不好看,又绕回镇口去,十文钱换了半篮新下的樱桃。
王翰林一早去了书院,老爷虽然不在家,守门的也丝毫不曾为难,连禀报都省了,让张文才进去。
张文才一路儿走,一路儿心似小鹿乱撞,还不曾到梧桐院门口,已是两脚发软。
恰好老田妈路过,看见表少爷过来,忙过来问好。
文才便请老田妈把樱桃送去梧桐院,说他还有功课要请教耀廷表兄,候舅舅回家再来请安。
老田妈也曾青春少女过,对姑娘和小伙那档子事心里有数。
表少爷连要问小姐订亲了不曾的话都喊出口了,必是为了英华才来的。
她服侍了柳氏几十年,自然晓得柳氏的心意,张文才既然不提旁的,她也不多话,接了樱桃进梧桐院了。
文才逃也似直奔第四进西院,却见耀廷表兄蹲在树上,他又穿着栗子色的圆领衫,乍一个倒像个大猴挂在那里。
文才走到树下喊了几声,耀廷才回神,跳下树,笑道:“你怎么来了?”
“出来走走。”
文才虽是和表兄说话,眼睛却盯着英华住的那栋小楼,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耀廷本来就和文才好,一向无话不谈的,看文才这样,他便思量:若是英华妹子嫁与文才表弟,凭自己和文才的交情,问他要个婢子,倒比和二叔开口容易。
只是不晓得这样的美婢,文才舍不舍得,倒不如把几句话套他,便打叠精神,笑道:“我家英华妹子生的好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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