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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她气质像空谷幽兰，偏向清冷，但这一笑，却似冰雪消融，整个佛堂都明亮了几分。

&ldo;原来你是为了功德，才为我念诵的啊。

这岂非陷入了&lso;我执&rso;之中？&rdo;贾玮欣赏着她的风华，出言助兴。

他近来在妙玉指点下，看了些佛典，也能粗浅引用一二。

&ldo;我本来就有执念，而且多得很。

&rdo;妙玉不假思索地道。

贾玮心想，这话也只有你自己能说得，别人可不敢这样说，笑道，&ldo;举一二例子说说看。

&rdo;

&ldo;前阵子，你们一大家子不是都来拢翠庵了么？有个叫刘姥姥的，吃的茶杯，我嫌不洁净，不要了，后来你讨了去，送与她。

数日后，我静坐时，想到当时若没见着她用这茶杯吃茶，那这个茶杯，究竟是洁还是不洁呢？

&ldo;我只因觉得她腌臜，她用过的茶杯自然也是不洁的，可见洁与不洁，也只是虚幻。

金刚经有一句，&lso;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rso;，我既将虚幻当成真实的了，岂非着相了么？既着了相，便有执念，不能明心见性，不能见如来。

&rdo;

她说的这件事，其实发生在贾玮重生以前，但他看过书，且融合了记忆，自然了解得很。

眼下见她自己心悟了此事，便趁势打趣道，&ldo;那下回刘姥姥她再来吃茶，你不会再嫌弃那茶杯了吧？&rdo;

妙玉摇摇头道，&ldo;一样嫌弃。

我似悟了，其实未悟，念头尚未通达，一想到刘姥姥用我的茶杯，还是非常不喜。

恩，慢慢来吧，有道是&lso;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rso;！

&rdo;

贾玮暗自一笑，这才是妙玉，虽在空门，其实个性十足。

这时，一个姑子进来，奉上茶来。

茶盘上两个杯盏，其中一个是妙玉自个专用的&ldo;绿玉斗&rdo;。

妙玉伸出素手，只取了那只绿玉斗，便命那姑子离去。

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茶后，她将绿玉斗递给贾玮，&ldo;喝吧。

&rdo;

贾玮记得自己重生以来，第三次来拢翠庵时，妙玉就与他共饮一杯茶了，之前两次，还都是各饮各的，只是妙玉让他用绿玉斗而已。

当时，贾玮想到了一个词，叫&ldo;间接接吻&rdo;，他很难猜得透对方的心思，妙玉这人，很难以常理测度，不过，对方对他有好感，那是必定的了。

否则以妙玉的洁癖，怎么可能与他共饮一杯茶？

这也更让贾玮感受到妙玉的离经判道，在这时空，这种行为简直大胆到出奇，更何况她是一个出家人。

对贾玮而言，这自然没所谓，共饮就共饮，能与妙玉这样的妙尼共饮一杯茶，算是荣幸。

他接过绿玉斗，凑近鼻端，盏口还留有妙玉淡淡的唇香，他慢慢地饮着，心里觉得这真是一件非常暧昧的事儿。

看着贾玮将茶一点点地喝完，嘴唇始终没有离开盏口，妙玉莞尔而笑，款款站起身来，&ldo;好了，今日我也乏了，不能陪你了，你自去罢。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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