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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这样,好像显得我很没用。”
“我能背得动你,不是一件好事吗?”
过了一会儿,洛纬秋像是终于打好了腹稿,以一种平稳的语调读出了心中的话:“学长,我现在背得动你,将来也一定可以。
未来有多难的坎,我背着你过去吧。”
话说出口,才发现其实并没有那么难。
洛纬秋笑了笑,继续说:“等你病好了,换你来背我,我求之不得。
总之我不离开你,你,和我,我们两个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奇怪,他现在说话倒是越发顺畅了,有些事有些话,以前不曾说清的,如今还能一一说清楚,难得。
洛纬秋抬头望天,目力所及处尽是铅灰密云,四周人影行色匆匆,不是轻松的景色,可他心中却无比畅快,无论过程再曲折,他觉得他是幸运的。
他一扭头,嘴唇擦过金澜脸颊。
他故意的。
默默听他说完这些话,金澜没有开口。
雪粒悠悠落在额头上,像清凉的吻,须臾又不见,化作水渗入皮肤肌理,片刻又被热度蒸干;他们二人相处、分离的时光,这数年岁月,也像是下在某处的一场雪,雪过无痕,就算金澜自己回想这些年,都觉得一切更像一场不太真切的梦。
唯独眼下此时此刻,他双臂环着的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你口才哪里不好了?明明很会说话啊。”
金澜闷闷地说。
两人的角色一时间颠倒了,现在是轮到金澜说不出话。
“是吗?”
洛纬秋笑了,张嘴间呼出的白气盘旋而上,瞬间消散了。
两人从医院出来后,天还是那般阴沉深重,像浸满水的抹布,又像积怨已久的臭脸,却无预想中的大雪。
人疑心风雪欲来,早早做好准备,它偏偏就不来。
洛纬秋看到这天色,怔了怔,却还是厚着脸皮,回头和不知情的金澜说:“学长,下雪了,还是我背你吧。”
金澜这回没有犹疑什么——来时就是让人背着来的,走时又有什么可矫情的?
两张脸微微偎在一起,鬓角相碰,发丝纠缠。
洛纬秋发质硬,又剃得短,不能说是不扎手,可金澜还是心甘情愿地让那硬茬子似的小刺在脸上来回地蹭。
走了一段路,金澜脸上触到什么凉又硬的东西,是洛纬秋冻红的耳朵。
“耳朵冷吗?”
“还好。”
“我给你暖暖。”
金澜抬手,想帮洛纬秋捂上,可他一双手在初冬寒风中晃荡久了,怎么会不冷?金澜想了想,将脸颊贴过去了,贴到洛纬秋的耳畔。
他一直低着头,埋首于洛纬秋颈肩衣领处,双颊甚至焐出了暖意。
“还冷吗?”
金澜一张嘴,丝丝热气从口而出,洛纬秋耳朵敏感,顿时一股难明的痒意从脚底板窜到头盖骨,上上下下几处关节都酥得不轻。
“不了……”
洛纬秋脸红了,小声说。
他不敢多说话,怕金澜又开口说什么。
明明上午还压着他胡闹,可是洛纬秋此刻发现,他在金澜面前,本质上仍是那年那个乖张不知礼的学弟而已。
游刃有余或者胸有成竹是岁月的赠品,他并没有脱胎换骨或者洗髓重生。
金澜没察觉什么异样,“那就好。”
“学长,我们能不能先不回去?我带你散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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