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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坐着沉默地吃了几口,顾慎如忽然又感觉缺点下饭的,于是想找手机来放歌听。
眼睛一扫,却发现了摆在客厅茶几玻璃下的投影仪。
“林小土,我想看电影。”
她眼睛一亮,立刻把手指过去。
八年前那个暑假,在陆别尘还叫林尘,还给她上英语课的时候,他们经常一起看英文纪录片来练习听力,用的就是这一台投影仪。
当时因为有孟廷在场监督,他们之间总是远远地隔着一个茶几,他在前她在后。
但孟廷从来不知道的是,这样一来顾慎如就可以肆意偷看某个人而不被发现了。
母亲的严密监控反而给她带来一种偷盗成功似的罪恶愉悦感。
有时候他会不小心挡住投影仪,侧脸的轮廓映在画面一角,像一个巨大的影子,存在感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每到那种时候顾慎如就会在某个瞬间希望客厅的灯永远黑下去,让人昏昏欲睡的纪录片也永远继续。
还能清楚回忆起最后一堂课上他们看的是一部鸟类纪录片,讲的是两只白鹮的艰辛爱情。
那部片子最后只看了一半,顾慎如至今也没能把尾巴接上。
此时此刻看见已经老旧的投影仪在茶几下套着灰扑扑的塑料袋,顾慎如突然陷入一种遥远的宿命感,就如同这间尘封的老房被人破门而入的一刹那。
“林小土,你还记不记那个鸟的电影,大白鸟找媳妇那个?”
她眼睛亮亮地看着对面的陆别尘,“我们把它看完吧!”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还不知道那两只鸟最终是否双宿双栖。
现在,她突然迫切地想看到结局。
“好,我看看。”
陆别尘笑了笑,在顾慎如的催促下放下吃的起身去摆弄投影仪。
铺满灰尘的塑料袋摘下去之后,投影仪还是之前的样子,塑料外壳上没留下任何时间印痕。
接上电,功能也还是完好的,画质照现在的标准来看有点糊了,但顾慎如不嫌弃。
她兴致勃勃地把小火锅都转移到茶几上,自己窝进陆别尘刚才睡觉的长沙发里,不断地催他“快点、快点”
。
由于手边没有电脑或优盘,陆别尘打开了手机的投屏功能,这样可以用流量上网找片源。
对面的白墙上出现播放器界面的时候,顾慎如感觉就像昨日重现,有些兴奋地抱着小火锅摇头晃脑,还不忘提醒陆别尘关灯。
之前在等陆别尘的时候她因为太害怕,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这时候陆别尘便一盏一盏地关,最后只留下沙发旁那一盏桔子色的小灯。
等陆别尘绕一大圈关灯回来,突然发现投影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自动同步了本地播放列表,跳出历史播放记录,小画面中隐约可见一个冰上徜徉的飘逸身影。
沙发上,顾慎如正直直地盯着投影画面,嘴里还衔着一根火锅豆芽。
“这个,我需要解释一下。”
陆别尘立即拾起手机取消了投屏。
“嗯?”
然而顾慎如一片茫然地转头看他。
“播放列表里的视频,我需要解释一下。”
“什么视频?”
顾慎如更茫然了。
其实她刚才根本没看清播放记录那一栏里的小画面。
她的视力实际不算好,因为冰面白晃晃的很伤眼睛,常年训练下来她和一些队友多多少少都有点散光,加上她的训练强度较大,常常练得眼睛充血,对视力也有影响。
所以,她满眼问号地看着陆别尘,一下一下咬着嘴里的豆芽,“你在说啥,什么播放列表?”
陆别尘顿了一顿,一时没再回话。
他原本以为顾慎如之前在他家就已经看到过那条视频,有些担心会吓到她,毕竟将一条超过十小时的个人剪辑长期循环播放,这看上去有点像是极端私生饭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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