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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澜看他穿着一身粗布长衫,但他的身板还是很挺拔,倒让人觉得有点可惜,可惜他只能穿这粗布长袍。
玉澜看了一会就垂下眉。
这一刻她难免有一些自怜。
“当初觉得这婚事或许能忍下去,可惜,到底是没有这个魄力。
想想自己一辈子要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难免窝气。
说到底这三年来,我自请去守陵又答应指婚,结婚后又要合理。
折腾这么久,一切不仅没有改变,反而比三年前更差了些。”
三年的支撑和不如意,她觉得太累了。
玉澜回望父皇去世后的这三年,她并没有一下子就遇到什么挫折,张太后固然是有给她使绊子的心思,可也没摆明折磨她,守陵是她自请的,就连这个丈夫也是她同意了的,如今想来自己每一次的退步都是把自己送到更深的一次绝路。
她不否认自己有些后悔,也有对如今处境无法脱困的焦虑。
这让她尽管知道檀喆并不想呆在这,也知道两人没有什么过深的交谈,还是让她开了口。
不想檀喆对她自怜的话不以为然。
但他并没有直接开口,玉澜只听到他淡淡的一声笑声。
玉澜本来就不习惯说这样的软话,檀喆遮掩的反应让玉澜更加着恼。
“你有话就说。”
玉澜语气微冷。
檀喆听出她的不愉,看了她一眼。
以檀喆以往的性格,他并不会理玉澜这茬。
檀喆一贯的为人处世之道就是以和为贵,和人相处起来舒服自然是檀喆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本事,毕竟别说桃花巷,就是旁边的几条巷子的男孩和檀喆都能称兄道弟。
脾性合得来就处,合不来就躲着能少见就少见,能少说话就少说话,这是檀喆的作风。
他也不是没遇到看不顺眼甚至厌烦的人,对玉澜他也远没有到厌烦的程度。
不过这次,檀喆并没有按照自己的秉性沉默不语,既然玉澜让他有话就说,那他就说了。
不仅说了,还和之前一样,不太客气。
“等你从这个院里出去,在通远坊的主巷道上走一趟,你看看住在这个坊里的人,多少人过得比你这个贵女艰难?”
檀喆语气淡淡,玉澜却无法成言。
檀喆又开始擦桌子,擦完桌子就打开窗户给房间透透气,总之就是不会坐在床边和玉澜好好说话。
“殿下,恕我直言,之前先帝在时殿下荣宠至盛,也被周围的人恭维,日子过得顺遂不理解这世间的苦,这个可以理解。
当然,因为先帝宠爱,想必在深宫这些年也不懂如何自保,这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当初先帝在时,殿下您也不需要考虑其他人的心思。”
“如今先帝驾崩,张太后临朝称制,对您来说固然不是好事,上下求索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不是坏事。
既然上下求索,对一贯顺遂的您来说,走些弯路在所难免,委实不需要在这里顾影自怜。”
檀喆看外面小院,檀母正从偏房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很旧的暖手炉。
小院里一株红梅起了花苞,在寒雪中映着点点红晕,估计过几天就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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