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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那意思,明显是想叫明月二人留在小船上。
关嘉不等他说完,抓住对方手臂冲他眨了下眼:&ldo;我带他们来瞧瞧,下次应该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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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崔兄恍然,指了他没好气道:&ldo;不打招呼便带新人来,要都这样还不乱了套。
也就是你了,下不为例,快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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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两人当先进到船舱,明月和白策互望一眼,也紧随其后,弯腰走进了舱内。
这船难怪离远瞅着大,进了船舱的第一感觉竟是空旷,舱里面同大户人家的花厅竟然差不多,坐着三四十号人亦不觉拥挤。
此时舱里已有三十几人,围坐在几张大圆桌旁边,关嘉进来引起众人一阵骚动,大家纷纷同他打招呼,也有问他身后的两个新人是做什么的,被关嘉含糊过去。
看得出来他在这些人里头地位不低,故而也没人同他较真。
明月眼睛忙着在舱里逡巡一遍,没等看完,心已经渐渐沉了下去。
谢平澜竟然没在?
若他在人堆里,即使是经过了乔装改扮,这会儿在明月眼中那也如长空之日月,黑夜之萤火,又怎么会认他不出?
关嘉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来,白策赶紧拉着明月坐到他身旁。
明月这才有工夫细细观察。
在座的都是男人,有的年轻,有的年长,虽然做什么打扮的都有,却有个共同的特点,和关嘉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ldo;我很穷&rdo;的气息。
就像这船舱里的摆设,按说这么多人集会,好歹桌子上要摆点干果点心吧,结果桌面上光溜溜的只有茶壶茶杯,由里头倒出来的还是白水。
船舱里醒目的位置摆了三张高背交椅,此时三张椅子都空着,她不敢开口,只冲白策悄悄努了努嘴,示意重要的人物都还没到。
但这时候那位崔兄却站起来拍了拍巴掌,舱内安静下来,听他道:&ldo;好了,人差不多到齐了,咱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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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是咱们&lso;天行&rso;今年的第一次聚会,共有三十八人到场,先前在给各位的密信中已经说了,此次聚会的目的,主要是解决日益严重的缺粮危机。
这一次的粮荒从正月里初现端倪,渐渐由京城和密州两地向外蔓延,到现在,已经牵连到整个大赵,不能不引起大伙的重视。
下面请秦老把具体的情况和大家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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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三十八人,自然没把明月和白策计算在内。
明月听了这个开场白不禁有些傻眼。
粮荒不假,现在市面上粮价飞涨,前日赴宴的时候,陈虹英还说陈佐芝在为军中缺粮犯愁,可这等民生大事同在座的三十来个人有什么关系?
就拿关嘉来说,他出身白州大族,虽然是个旁支,可也饿不着他,又是已然辞官闲赋在家,为什么要跑来兵荒马乱的大化,赶这份热闹?
不等她理出个子丑寅卯,一个山羊胡老头儿已经站出来,接过话茬,道:&ldo;首先是粮价,我让人将各地的粮价汇总起来做了个对比,同是七天前,京城的粮价是一石粮卖一千五百文,差不多是往年的三倍,密州军所占的三个州官粮已经全部实行了军管,听说杜昭已经下了严令,若是有粮商敢超过一千文一石的价钱卖粮,一经抓住,立即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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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抽了口气,舱里立时响起小声议论的嗡嗡声。
明月被那秦老说的话吸引,渐渐放开了没能见到谢平澜的遗憾。
秦老自袖子里拿出一本小册子打开,又掏出一面似是水晶打磨的镜片,放在册子上,眯着眼睛边看边道:&ldo;再说说咱们的南北邻居,密州军眼下要绕路开州攻打定靖,开州做为主战场,粮价已经岌岌可危,每石粮价在一千五百文至两千文之间,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咱们东南的彰白两州情况要好一些,六百到一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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