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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淮生进到卧室,疲惫地将领带扯下扔到床上。
视线不经意一扫,就扫到了洗舆台上放着的衣物收纳篮,步伐阴翳的过去,看到了水池内洗了一半的衣物,都是他贴身穿的,他目光复杂的伫了片刻,折回身踱步去了阳台。
伫在晦暗不明的空间里,点燃了一支烟,缭绕的烟云淡薄地笼上了他深沉的黑眸,空气里残留着一丝呛人的烟味,须臾间,烟雾便飘向了窗外细细的雨丝……
钟禾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她眼前开始逐渐有些模糊,甚至出现了一些幻象。
今晚这些遭遇其实比起过去残酷的经历并不算什么,唯一让她身心俱疲的是,她又经历了一次噩梦,那个被她深埋在心底里,不敢去触及的噩梦。
摧毁一个人的,从来不是大风大浪,而是细枝末节的凌迟。
她眼前的幻象越来越多,甚至看到了一个人缓步向她走来,一个根本不会出现的人向她走来。
头顶不再有冰冷的雨水滑落,一把伞撑在了她的上方。
她木然昂起头,凝视着面前替她撑伞的男人,胸腔突然要爆炸了一般。
是幻象吗?
如果只是她凭空想象的情景,为何他冷漠的眼神那么逼真?
像极了他每一次居高临下不带丝毫感情望着她的样子。
一件外套扔到了她身上,带着他残留的体温,突然间实施来的温暖让她意识清醒了几分,原来这并非她的幻象。
“你来干什么?”
她冷冷开口:“是来看我笑话吗?还是来看看我是不是已经干净利落的死掉?”
褚淮生缄口不语,面无表情的伸手要将她拉起来。
却在手快要碰到她的时候,一把被她愤怒的挥了过去:“不是不能碰女人吗?现在还朝我伸手干什么?我不需要你阴晴不定的可怜!”
“你觉得我是可怜你?”
褚淮生耐心尽失,又恢复了居高临下的距离感:“我是让你引以为戒。”
呵。
钟禾冷笑了一声:“你们这些有钱人的嘴脸我早已经看透,不要再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跟你的情人一个阴险一个狡诈,你们俩沆瀣一气臭味相投真是配极了,我祝你们白头偕老,生同衾,死同穴!”
“说够了没有?”
褚淮生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颌,“三岁孩童都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现在还来怨我没有救你?我能救你一回我能救你一辈子?别觉得我说得话残忍,事实本就如此,求人不如求己,唯有自己强大,方能百毒不侵。”
钟禾死命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嗔怨的眼神透着深深的倔强:“人活在这个世上,如果时刻都要保持着草木皆兵的警惕,那还活着干什么?”
活得那么累,倒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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