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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要收复这个女人的心,先就要收复这个女人的胃。
朱丘生说我说的有道理,他说朱草生全身上下占地面积最大的就是那个胃。
他说这话的时候,朱草生白嘴吃了一盘猪头肉。
然后她油光满面地向我提出了个对于她的水平来说很有深度和思考性的问题。
我啧了一声,士别三分钟当刮目相看啊,我说,你这思考力和你这饭量一样超群,说不定真是个材料。
朱草生回过头来回我,她说你肚子没大肚子刘大,讲得倒是比他好,你要是来教书,我们学校老师全都跳河得了。
然后我们俩就开始抢着吃猪头肉,成了一对快乐有爱的“姑嫂”
,当时我们都没想到这段话会改变我们俩个人的人生轨迹,几乎一语成谶。
--------------------谢谢观阅!
两团雪农村的冬天格外冷,因为电视报道了一氧化碳中毒的事故,朱丘生勒令我们把炉子熄了,全靠身底下的暖炕。
暖炕要烧柴,晚上散热快,后半夜就会疲软。
我们俩还好,时不时运动运动,草生就不行了,她直打哆嗦,让人想到那句:猪,感冒的时候鼻涕牛牛。
然后朱丘生说要去给草生弹床暖和被子。
镇上有家店儿用的是古法,一杆牛筋大木弓,声声弦响,飞絮一般洋洋洒洒。
我有个南方大学同学,来省城之前从没有看过雪,降温之后去弹了床新棉被,回来简直爱不释手,终日窝在里面不出来,口口声声说,自己身上盖的“雪地”
。
我特喜欢弹棉花的声,有经验的师傅是有节奏的,且每位的音色频率都有细微的不同,这是种朴实的弦乐器。
要了个六斤的,我在一边儿立着看师傅弹,朱丘生逛旁边的市场,忙忙活活进进出出。
他一会儿带了条围巾儿回来,跟他厂里发那条一样——红色的。
他用围巾儿把我裹起来,领口塞得满满的,严严实实。
我压低声音问朱丘生,好不好看?他稍微点了点头,用口型说,“好看”
。
朱丘生说看见那边有现杀鱼的,他去买条,让我拿了被子后在这儿待着等他。
朱丘生说完后在我视野中留下个背影,短款棉袄下牛仔裤紧裹着两根长腿,整个人笔挺得像棵松树。
好像又长个儿了,他今年二十二岁,至少有一米八五。
看了一会儿,他出了我的视线,而我被弹棉花的声音吸了回去,又低头看那团雪。
师傅看起来五十岁上下,脸色黑黄,带着种手艺人特有的本分憨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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