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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屠户出来,见是生人,怕牛二这傻乎乎的劲儿再影响买卖,板着脸呵斥,“牛二!
不许胡闹!
进屋去!”
又看了眼兰姒,眼里满满的都是厌恶,不过大抵是看在了银子的份儿上,又顾念有外人在,也并未多做追究。
这位生人大约也看出了牛二痴傻,讪笑两声让牛屠户给他割二斤精瘦肉,又搭讪转身欲走的兰姒,“这位姑娘......不知可认识江家怎么走?”
兰姒不想多做停留,正要打发了他,又听他道,“叫江玮鹤,不知姑娘可认识?”
江玮鹤名字一出,兰姒和牛屠户都变了脸色,牛屠户一边给他装肉一边嗤了声,“那正好,你眼前的这位姑娘正是那江玮鹤未过门的妻子,找她带路算是找对人了。”
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好好儿的客人,因为跟江玮鹤扯上关系,牛屠户这脸色该是不好还是不好。
兰姒本想敷衍他几句给他指条路让他自己去,可没想到居然是江玮鹤的客人,不过最近流言蜚语沸沸扬扬传的厉害,两人还未成婚就这么天天见面的也不大好,她仔细想了想,等那人装好肉,引他走了一段路才道,“我不便前去,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最末尾的就是他家了。”
那人彬彬有礼,颔首答谢,“多谢姑娘,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
“兰姒。”
她始终跟他保持一尺距,眼睛盯着脚尖,谨慎又规矩。
男人舌尖滚了一遍她的名字,顺着她指的方向离开了。
兰姒只知道江玮鹤是两年前搬来镇宁村的,对他的身份家世都一知半解的,听来的也都是众人的猜测,不过看他虽然眼盲,可周身气质,待人接物的那份得体稳重,哪里是他们这些庄稼人身上有的,按此猜测,他有这样的朋友也不奇怪。
江玮鹤一早算到今日有客来访,掐着时辰坐在院子里等,待听见门外渐近的脚步声,眼睛慢慢转向门口道,“今日来早了。”
那人把肉放在桌子上,撩起长衫坐下,“我这不是思你心切嘛,日夜兼程,一路快马加鞭,只为能早日见着你吗?”
“玉河……”
江玮鹤声音低沉,叫他名字。
沈玉河又忙笑着打哈哈,“行了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给你送药来了,这回这个药是方士仪亲自配的,专治你眼疾的,据说有奇效。”
江玮鹤道,“我哪次吃的药没有奇效?回去跟方士仪说,不用再给我配药了,我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
“你还真想这么瞎一辈子?”
沈玉河敲着桌面打量他脸色,“我刚刚在村头割肉,听人说……你有未婚妻了?”
他大方应道,“是,过几天进门儿。”
沈玉河叹口气,“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你是真打算在这儿扎根不回去了?这辈子就这么......柴米油盐的过着?”
江玮鹤脸上一派怡然自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勾心斗角了半辈子,柴米油盐的日子也能自得其乐,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比之前自在了不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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